大管家走後,王老爺坐在書房裡,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,目光變幻莫測。王老爺咬牙低語:“耿家,我王家與你耿家不死不休。”
王家大少爺被帶走的當天,青木的商行被日本使館派來的人接手了,與青木關係曖昧的職員陶雲被警署帶走。
陶雲是夜裡在家被帶走的。如今的陶家早就不住在大雜院裡了,是一座小四合院,家裡還請了幫傭,陶雲的母親如今過著闊太太般的日子。兩口子隻管享受女兒帶來的好日子,根本不去管女兒如何掙來的大洋。
大半夜的門被砸的咣咣響,陶雲娘嘴裡罵罵咧咧的去開門。
“這大半夜的是誰啊?叫魂呢?”
剛取了門栓,門被就被踹開。
“陶雲呢?”
月色下幾名警察帶著槍,凶神惡煞般衝了進來。陶雲娘嚇的倒退幾步,哆哆嗦嗦的說:“你們要乾什麼?”
“陶雲呢?讓她出來,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陶雲一頭霧水的被人帶走了,陶雲娘坐在院子裡哭的撕心裂肺。
幾天後,李仕溫約了耿輕寒老地方聽曲兒。
“王家在變賣產業,似乎很急。”
李仕溫低聲說。
如今李仕溫更加信服耿輕寒,李仕溫不懂那些彎彎繞繞,誰能讓弟兄們過上好日子,他就聽誰的。如今這日子滋潤呢,前兩天李仕溫又納了一房小妾,那可是水靈靈的大姑娘啊。
弟兄幾個要銀子有銀子,要女人有女人,都是托了老六的福。老六說的對,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好過,所以似乎是每天遊手好閒的弟兄們,那都是可著勁打聽事呢。這不,傷了根本的王家一開始動,弟兄幾個就得了信。立馬叫老六過來商量商量。
“名下的所有產業?”
“不是,隻有印染廠、百貨店、茶樓,還是跟相熟的人說的,並沒有往外傳。”
“讓三哥出麵。”
“好,以後咱也有正經營生了。”
“跟弟兄們交代一聲,最近安分點,什麼也彆做。我懷疑王家那邊起疑心了,萬一他們狗急了跳牆,來個魚死網破,咱劃不著。”
“王家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下賤之人沒有底線,咱弟兄們的命可比他值錢,如今啥也不缺,安分的享受就行。”
“聽你的。老二,聽到了嗎?”
“大哥,老六,聽到了,我會約束他們的。老六說的對,有命掙也得有名花。”
輕寒就喜歡跟這樣的明白聽話的人打交道。
七天過去了,王家老爺心裡有些著急,雖然警署那邊打點過,兒子不會受什麼罪。可人一直被拘著,夜長夢多這道理王老爺懂,深怕時間一長,這殺人的屎盆子扣在兒子頭上。這幾天,打發大管家四處打聽托人,最後得知這北京城能說上話的還是武田顧問。得知這一消息的王老爺差點背過氣去,冤家路窄啊。那耿府的大少爺不就正是武田顧問眼前的紅人嗎?
王老爺長歎一聲:“這天要亡我王家啊。”
王老爺的拳頭捏的咯吱吱響。半晌,王老爺看著大管家說:“有句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,王家如今隻剩一條路可走。”
“老爺意下……”
“去仔細打聽打聽武田顧問。”
“是,老爺。老爺,難不成咱真的要……,青木這般的商人都是心黑的,武田未必比青木好到哪裡去?”
“這道理我如何不懂?可是不這般,王家就保不住了。”
大管家心裡一驚。
“真會這般?人又不是大少爺殺的,難不成還沒王法了?”
“王法?如今這世道誰強誰就是王法。這連環套已經把王家逼的走投無路了,若不靠著日本人,王家難有翻身之日。你不是也說過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?如今我就是拚儘家產也要保住王家,去吧。”
“是,老爺。”
大管家走後,王老爺跌坐在椅子上,咬牙切齒的低語:“耿輕寒,此仇不報非君子,你今日辱我欺我,他日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。”
大管家隻用了一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,心裡不禁有些驚喜,忙著回去給主子回話。
“老爺,打聽清楚了,武田顧問多年來一直四處收羅龍泉瓷器,看來是真喜歡。”
“好,好,天不亡我。”
“這下大少爺有救了。”
“去準備吧,一會兒隨我前去拜訪武田顧問。”
“是,老爺。太太哪裡要不要交代一聲?”
“隻說我去想辦法了,讓老大媳婦也安生點,彆瞎攪和。”
“是,老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