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來回客套了好幾輪,最後輕寒言歸正傳。
“二哥,過完年我要去東三省了。”
老二吃了一驚,瞪圓了眼睛。
“為啥?”
“當年在日本的一個好朋友在那邊,寫信叫我過去。他來中國時間不長,可能有許多不習慣不熟悉的地方,叫我過去幫幫他。”
“可那邊如今正打仗呢,我聽著那邊的老百姓可恨日本人了,你這會兒過去,怕是不好。”
“我那朋友武將世家出身,聽說如今地位不低,我過去直接幫他做事,不會有危險。”
老二看一眼輕寒,張了張嘴。輕寒笑著說:“哥哥有話就直說。”
老二咬咬牙說:“那不就成漢奸了?不是,我的意思是人家會拿你當漢奸。”
輕寒淡淡的笑著說:“難道如今我就不是漢奸了?”
“這……不一樣,我們哥幾個心裡清楚著呢。”
“哥哥放心,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老二撓撓頭笑著說:“我信你,老六,不管你怎麼做,我都信你。你才剛兒說有事讓我去辦,什麼事。你說,哥哥一準給你辦好了。”
輕寒笑了,端起茶碗優雅的輕抿一口,眼睛掃過四處放下茶碗說:“這不過了年就要走了,想帶點東西,今兒特意過來,想拜托哥哥給置辦一些。”
“帶什麼?”
輕寒壓低聲音說:“我想帶些常用的藥品,到了那邊指不定就能賺大錢。”
老二王長貴抬眼看著輕寒,敬佩不已。
“要麼說我就愛跟著兄弟你做事,膽大心細,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。藥品如今可是緊俏貨,不好搞。我得打聽打聽。”
“那就麻煩哥哥了。”
“不麻煩,如今哥哥也認識幾個朋友,打問些事還是可以的。你跟大哥說了嗎?”
“沒呐,直接就奔你這兒來了,還沒顧上去大哥那兒。”
“你要去東三省的事也沒跟大哥言語一聲?”
“這不才定下的,忙著上你這兒了,大哥那我這就過去。”
“索性今晚弟兄們聚在一起樂嗬樂嗬?”
“也好,許久也不曾熱鬨了。”
“可不,你忙,哥哥們也都有事情做,倒不如以前來的親了。我這就給大哥打電話。”
晚上,弟兄幾個去了老地方六國飯店,豪華的包廂裡,弟兄幾個熱熱鬨鬨的推杯換盞,歡聲笑語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老二王長貴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說:“大哥,今兒老六有事要說。”
李仕溫摸摸翠綠的扳指,微微眯眼問:“老六有事?老六啊,啥事?”
輕寒一笑,放下筷子,目光繞了一圈桌子。
“大哥,最近這段時間弟兄們多聚聚吧,過完年,兄弟要去東三省了。”
輕寒的話音一落,原本熱鬨的桌麵立馬安靜了。
“什麼?東三省?”
老四周山停下筷子說:“咋就想起去東三省了?”
弟兄幾個都看著輕寒。
“當年的一個日本朋友如今在東三省,才來不久,寫了信叫我過去。”
弟兄幾個互相看一眼,老五吳水開口說:“聽說東三省快被日本人占了,那個什麼總裁不讓打日本人,抗日的都是老百姓自己組織的,正規軍沒幾個打的。你的日本朋友莫不是關東軍?”
輕寒搖搖頭說:“信上沒說,估摸著差不多。”
“你要去當漢奸?”
老三王長福嘴一禿嚕就說了出來,李仕溫不悅的看一眼老三。
“怎麼說話呢?”
其實弟兄幾個心裡都這麼想。如今東三省跟日本人打仗,北平市見天的都有請願、抵製日貨的遊行,為前線將士募捐物資的也不少。如今可以說東三省就是老百姓的底線,隻好說起東三省,那就得罵日本人。老六偏趕這節骨眼上去,還是什麼日本朋友邀請的。用腳指頭想也隻能想到這是上杆子當漢奸去了。
李仕溫用眼神製止其他幾個弟兄想張嘴說話的意思,看著輕寒,抬抬眉說:“他叫你過去乾嘛?”
“大哥,如今彆人不照樣說我是漢奸?”
李仕溫眉頭一揚,咧嘴一笑。
“哥哥我信你,隻是你這一走,兄弟想見一麵就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