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報告。”
“進來。”
“司令官閣下,我回來了。”
武田太郎頭都沒抬,繼續一板一眼斟茶。
山下恭敬的跪坐在武田太郎的下手。
“耿輕寒想乾什麼?”
“王老板的家人被憲兵隊帶走了。王老板說是被人陷害的,他的家人跟反日分子一點關係都沒有,想求我放出去。”
“耿輕寒說了什麼?”
“他似乎提前並不知道這件事,但他的確幫著王老板說話。不過,他明確表示,膽敢反日,死不足惜。”
“他收了王老板的好處?”
“酒桌上不曾看見。”
“那是當然,中國人都很狡猾,彎彎繞繞的。一郎說耿輕寒最大的缺點就是貪財,看來沒錯。”
山下依舊恭敬的跪坐著,保持姿勢一絲不變,臉上也一派淡定。隻是想到自己口袋裡的小黃魚,悄悄抬眼看看武田太郎,耳邊想起輕寒的話,最終什麼也沒說。
“沒發現耿輕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?”
“沒有,他似乎很注重家族,甚於對滿洲國皇上。”
太郎笑著說:“這就是中國人的特點,他們永遠以家族為重,妄想通過家族的勢力左右皇上,掌控國家。所以,他們的皇上從小就要學習什麼製衡之術,為了平衡各大家族之間的關係,好坐穩自己的江山。”
“為什麼?皇上不是最高的掌權者嗎?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嗎?”
“那隻是一個謊言,縱觀中國曆史,多少個皇帝都是被大家族所掌控,成為傀儡。甚至於明朝,一個太監都能讓皇帝成為傀儡,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國家真正的掌權者。”
武田太郎端起茶杯,一口喝下溫熱的茶水,愜意的閉上眼睛,似乎在仔細品茶。半晌,武田太郎滿足的歎口氣說:“好茶,來,你也品一品。”
山下酒後頭腦有些發悶,這會正儘力保持清醒。聞言忙端起茶杯,仰頭一飲而儘,根本沒品出什麼味兒來。
武田太郎淡淡的說:“你累了,去睡吧。”
“是。那王老板的事我應該怎麼做?”
武田太郎又輕啜一口茶,淡淡的說:“如果跟反日分子沒有關係,經此一事,相信他們能明白許多事,隻要他們老老實實做良民,做帝國的奴隸,還是容許他們活命的。”
“是。”
山下行禮告辭,走出房間後,用手擦去額頭的汗。剛才,差一點伸手去摸口袋裡的小黃魚,幸虧忍住了。沒讓武田太郎看出來,山下有些小小的竊喜。
第二天早上,輕寒到公署沒多久,山下就走進來。
“耿先生,陪我走一趟憲兵隊。”
輕寒微微一笑點點頭,兩人一起走出去。
王老板的侄兒已經被折磨的剩了半條命,輕寒乍一看驚了,這要是人還沒到家就咽了起,豈不是白忙活了。
看一眼山下低聲說:“先找個大夫瞅一眼,彆死在路上。”
山下點點頭,命令身邊的日本兵:“去,請醫生馬上過來。”
醫生過來檢查完說,都是皮外傷,加上營養不良,暫時不會死。輕寒鬆了口氣,對醫生說:“能讓他開口嗎?”
很快躺在地上的人被冷水潑醒了,輕寒彎腰問:“知道這是哪兒嗎?”
年輕人微微點點頭。
“說話,這是哪兒?”
“憲兵隊。”
“知道你為什麼進來嗎?”
年輕人搖搖頭。
“說話。”
年輕人有氣無力的說:“說過多少遍了,俺真跟那些人沒有關係,他們在哪兒俺不知道,是真不知道。”
輕寒抬頭對山下說:“還是問清楚的好,審訊記錄怎麼也得看看吧,以防萬一。”
山下點點頭,跟著日本兵去看審訊記錄。
看著兩人走出牢房,輕寒蹲在年輕人身邊低聲說:“我是來救你的,但你必須配合我,聽明白了嗎?”
年輕人眼睛一亮,睜大眼睛看著輕寒。
“你真是來救俺出去的?”
輕寒點點頭。
“好,求你快點把俺整出去,再下去俺怕是要放在這兒了。”
“隻要你好好配合我,今兒就能回家。”
“行,你說咋整就咋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