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老師早早就到了,坐在最後一排。輕寒坐在關老師身邊,槐花坐在輕寒身邊。
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交談。
“隻探聽到四人的消息,除了李祥,憲兵隊裡還關著一人,特高課的酒井那裡關著兩人,其中一名被酒井折磨致死,另一名也因傷勢過重不能用刑,暫時無性命之憂。”
關老師閉了一下眼睛,握緊拳頭。
“沒有消息的是誰?”
“蒲偉傑,怎麼都打聽不到有關他的消息,我懷疑……”
輕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,側目看一眼關老師。關老師眉頭緊蹙,輕輕呼口氣說:“最好能確定,還望無覓費心。我知道這很困難,但是……無覓,你應該知道,我們的每一名同誌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,他們曾經都是思想過硬堅定的布爾什維克,我們不能輕易做出判斷,一旦錯了,不僅是奉天的損失,更是我黨的損失。我們輸不起。所以,我請求無覓,一定幫我確認。”
“好,我會儘力。”
“李祥怎麼樣了?”
說到李祥,輕寒鄭重的說:“李祥是我見過的最堅定、最仗義、最無畏、最忠誠的戰士。”
“他還好嗎?”
“不好,酷刑和誘惑都不能讓他開口。”
關老師瞬間淚目,咬緊牙關,使勁閉了一下眼睛。
“有辦法營救嗎?”
“幾乎不可能,憲兵隊離武田太郎的公署很近,設防嚴密,武田太郎和田中生性多疑,狹隘陰毒,我去過多次,仔細觀察過,想要從那裡救人,幾乎沒有可能。”
關老師喃喃自語:“都怪我,如果早一點通知他,也許他能夠躲過。”
“我有一個辦法。”
關老師眼睛一亮。
“無覓請講。”
“讓他寫一份跟共產黨脫離關係的申明。”
關老師側目看著輕寒,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輕寒的意思。
“這是唯一的辦法?”
“是,唯一的。至於能不能成功還不能確定,但至少可以活著。隻有活著,才能有機會打倒日本帝國主義,才能手刃敵人。”
“我需要跟上級領導彙報一下,這種情況我沒有遇到過,不能一個人做決定。”
“李祥不會出賣任何一個你們的同誌,我隻想他活著,這樣的戰士不能倒在這裡,他的戰場應該更廣闊、更持久。”
“我明白,我會向上級領導詳細說明情況。”
“要快,我最多隻能拖到明天。”
“這……時間太緊,怕是來不及。”
“武田太郎和田中都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,昨天武田太郎就提起過,我攔住了。如果明天李祥再不做出決定,他們的耐心早已經耗儘了,李祥會被直接處死。”
關老師沉默片刻,抬起頭堅定的說:“就按無覓說的辦。我馬上向上級彙報,估計要三天以後才能有消息。你明天先通知李祥,上級那裡我去解釋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和李祥有一個緊急聯絡地點,是一家藥鋪。跟他提到藥鋪,他就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了。”
“這家藥鋪沒事?”
“沒有,這家藥鋪隻有我和李祥知道。當時也是怕有重要且緊急的情報需要聯絡,除了常規聯絡地點外,特彆定下的一個聯絡點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無覓,李祥是個好同誌。”
“我知道,我會儘力。”
“謝謝!”
“不必謝我,如果共產黨人都如關老師與李祥這般,何懼什麼帝國主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