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嫂子那邊還是不讓她知道我的身份?”
“這件事我請示過上級了,原本想著讓關嫂子協助你的工作,但上級沒同意。你的身份,不能有絲毫差池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輕寒從關老師那裡出來,又約了趙老板和徐老板。輕寒告訴他們日本人要動手,他們的礦怕是難保。兩人一聽緊張起來,有錢沒錯,但乾不過手裡有槍的,何況日本人這是準備生搶啊。兩人急忙向輕寒討教,該如何避過此難。
輕寒搖搖頭說:“這次怕是在劫難逃,日本人勢在必得。日本人準備了多年,從他們踏進東三省,這一天遲早要來。”
“那該咋辦?難道就真的拱手相讓?這武田也太黑了,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。要不,跟他拚了,就是炸了也不給日本人。”
“不妥,想辦法也得把礦保住了。我前兩天去了趟新京,給皇上出了點小建議。不想皇上竟采納了,已經正式照會了日本政府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日本政府會同意的。”
趙老板笑著說:“耿先生的意思是日本人不會插手?”
“不,日本人一定會插手,不止奉天,整個東三省的礦他們都想插手,而且會想儘辦法豪取強奪。”
趙老板臉色黑了,一臉的失望。徐老板趕緊問:“老趙彆急,重點還沒說呢。耿先生給皇上提的什麼建議?”
“合營,唯有此路可行。”
“合營?”
兩人眼中一亮,合營也能保住至少一半的家產啊。
輕寒看著兩人的晶亮的眼睛說:“問題是怎麼個合法?”
這下兩人就知道還有下文了,睜著眼睛等輕寒繼續。
輕寒卻不多說,端起茶碗,慢條斯理的刮著茶葉沫子,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兩人對視一眼,迷茫一閃而過,腦子裡瞬間亮了。對啊,合營。礦是自己的,賬是自己的,圖在自己手裡,想怎麼合,還不是自己說了算。
幾乎是電石火光間兩人就茅塞頓開,想明白了這一點。馬上又想起問題來。
“聽說日本人有這方麵的專家,還有那先進的儀器,那要是咱把圖藏起來,日本人會不會發現。”
“你們說的這圖就是礦脈圖吧?”
“是啊,這圖才是各家礦的命脈啊。”
“圖是一定要給日本人過目的。不過,咱可以積極主動一些啊,主動呈上一副圖,再把成品擺在武田太郎眼前,充分顯示咱的誠意,我想,武田太郎會很滿意的,不會找麻煩。”
趙老板和徐老板迷糊了,這要是把圖給日本人了,那還能留下什麼啊?兩人眉頭緊蹙。
輕寒卻坐在一邊悠哉悠哉的喝茶。徐老板抬頭看一眼輕寒,眼睛一眯,試探著說:“我家裡有兩幅圖,給小日本一副,難道小日本會對著圖去查?”
輕寒哈哈一笑說:“日本的專家也是有限的,工作很忙。再說,二位有心跟日本人合作,就要拿出誠意,提前做一些準備,賬本呀啥的,讓司令官閣下過目,他心裡有數就行。對不對?”
這下兩人算起明白了,這一明白,心裡就著急起來,事不遲疑,該做的準備馬上要做。圖啊、賬啊,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做出來的,那是要請高手廢寢忘食的幾天幾夜都未必能做出來的啊。
兩人眼珠子一轉,忙說:“耿先生為朋友考慮至此,真是感激不儘,這份情意我們記下了。司令官閣下那裡,還請先生多美言幾句,我們一定會拿出誠意來。”
輕寒微微一笑說:“早做準備,估計最多三天,司令官閣下就會邀請諸位參加宴會了。”
兩人急忙起身告辭,忙著回去做準備了。
看著兩人急匆匆的背影,輕寒相信他們聽明白了自己話。心裡也輕鬆了不少,趙老板和徐老板算是奉天的大戶,輕寒自詡眼光毒辣。跟兩人打交道一年,輕寒認為兩人均是可塑之才。雖有商人的市儈,但不失做人之根本。精明、靈活、慣於審時度勢,同時又不失仗義、豪爽、骨子裡有血性。
輕寒是經過一年的仔細觀察、了解、對比、試探之後,最終選定的。除了這兩人,輕寒還選了王家燒刀子的王大順。這三人輕寒認為可以團結,他們手裡有錢,家裡有實業,如果他們能支持抗日隊伍,那這隻隊伍發展壯大就指日可待。
想到這點,輕寒又皺起眉頭,年前那筆錢已經差不多了,同誌們的日子又難熬了,得想辦法再籌集一些糧食。
武田太郎從輕寒回來就一直等著輕寒主動向他提起此去新京一事。
第一天,輕寒沒來,說是累了在家歇著。第二天,輕寒病了,說是受寒發燒。第三天,輕寒退了燒,身體虛弱又在家歇了一天。也是這天,軍部的命令來了,放在了武田太郎的辦公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