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寒淡淡的一笑,摸摸槐花的烏發,柔聲說:“夫人很聰明,當時情況緊急,我隻能想出這個法子。謝謝夫人!”
關嫂子突然臉色一變,低語:“關老師會不會去救其他同誌了?”
“這……”
槐花緊張的看著輕寒,輕寒點點頭說:“希望能來得及。”
三人相視無語,心中憂慮重重。許久,輕寒低聲說:“睡吧,明天也許會有好消息。”
一夜無眠。
翌日一早,輕寒頂著青黑的眼圈準備下樓。槐花一把拉住輕寒,看著輕寒的雙眼說:“您這樣去官署不行。”
輕寒順從的躺下,槐花先用熱毛巾敷,再用冷水毛巾敷,最後撲上一層薄薄的粉。
“好了。”
輕寒起身,槐花站在輕寒對麵,滿意的點點頭說:“走吧,先吃早飯,橋本已經到了。”
輕寒準點到了官署,早起的武田太郎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辦公室裡,山下宿酒未醒,精神不濟,心不在焉的站在武田太郎身邊。
武田太郎嘴角一揚,微微一笑說:“無覓昨夜睡得很好?”
輕寒淡淡一笑說:“是,喝了點酒,睡的格外沉。太郎似乎很高興?”
“酒井課長昨夜大獲全勝,一舉摧毀了奉天的共產黨地下組織。這消息足夠令人高興的,難道無覓不這麼認為嗎?”
武田太郎狹小的眼睛緊盯著輕寒,目光幽深莫測。
輕寒微微一笑,淡淡的說:“如果這消息屬實,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。”
“無覓懷疑酒井課長的能力?”
“不,我從來不懷疑任何人的能力,中國有句話:天生我材必有用,每個人都有自己獨到的一麵。酒井課長是帝國精心培養的人才,能力自然非同一般。”
武田太郎盯著輕寒,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。起身繞過辦公桌,直接往外走去。
“走吧,一起去看看。也許更多的驚喜在等著我們呢。”
武田太郎語氣輕鬆得意。
輕寒抬腳跟上,臉色平靜,腳步平穩,目光淡淡。
憲兵隊的審訊室裡,過道裡就充斥著血腥味,焦肉味,陰森可怖。
武田太郎和山下麵不改色,習以為常,兩人踩著沉重的靴子聲走進去,輕寒微微一皺眉,無奈的跟在後麵。
武田太郎回頭看一眼輕寒,嘴角微微上揚。
“無覓似乎很不高興?”
“太郎明知道我最討厭來這裡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我說過,酒井課長是我見過最接近魔鬼的人,我很難接受他的做事方法。”
“非常時期非常方法,這沒有錯。”
“太郎,你知道,我不是一個輕易改變自己的人,你的觀點我不同意。我討厭血腥味,討厭以暴力解決問題。我更希望太郎以文明的方式解決問題。”
“無覓聽說過甘地這個名字嗎?”
“聖雄甘地?”
“是,非暴力學說的領袖。無覓也認為那才是真理,對嗎?”
“有些不同,但總比酒井課長的方法更容易令人接受。”
說話間,三人已經走進了審訊室。
隻一眼,輕寒就挪開目光,不忍再看。
酒井雙目通紅,一臉沮喪,神情亢奮。
這樣矛盾的狀態,讓酒井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癲狂,麵部猙獰。
武田太郎看一眼刑架上的破敗的人,淡淡的問:“有新進展嗎?”
酒井搖搖頭:“沒有。”
“哦,又是一塊硬骨頭。看來,酒井課長應該改變一些方式方法,說不定就會有驚喜。無覓也是這麼認為的,我們剛剛交流過。”
酒井陰冷毒辣的目光移到輕寒身上,嘲弄的抬抬嘴角:“耿先生能讓他開口?”
輕寒冷冷的看著酒井,同樣冰冷的聲音:“不能。”
酒井陰冷的笑聲桀桀的響起,穿透過道,混合著難聞的血腥味,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耿先生難道不想試一下?”
“不想。”
武田太郎開口淡淡的說:“無覓不妨試試,你們之間應該容易交流一些。”
輕寒側目看一眼武田太郎,嘴角微微一抬。抬腳向前走幾步,站在刑架前,目光一一掃過他的全身,不忍再看第二遍,緩緩開口:“你,還好嗎?”
那人慢慢睜開眼睛,冷冷的看一眼輕寒,一語不發。
“我可以幫你。”
那人懶得再看,直接閉上眼睛。
“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,我可以保證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,怎麼樣?”
那人根本沒有睜開眼睛。
酒井上前,拿起火盆上燒的通紅的烙鐵。
輕寒看一眼酒井,淡淡的說:“善良是高等動物必備的德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