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酒井已經知道了為什麼耿夫人能及時趕過去。
昨天,耿輕寒盛怒離開後,耿夫人也回到了家。盯著她的人發現幾個小時都沒動靜,但到了晚上十一點,就在盯她的人準備離開時,客廳的燈突然亮了。耿夫人開始打電話,饒世界的宣揚耿輕寒沒回家,不知上哪裡鬼混去了,最後電話甚至打到了官署。
電話打了一圈,沒人知道耿輕寒的去向,耿夫人就請求鄰居王大順,請他幫忙找人,王大順隻能吩咐工人連夜找人。趙老板那裡得到消息後,也驚了一身汗。
耿先生和夫人在飯館裡起了爭執,耿先生盛怒之下一去不複返。這事沒出一個時辰,饒奉天城的人都知道了,怪隻怪耿夫人太過招人眼。原本長得就漂亮,又不是個低調的,怎麼張揚怎麼來。就那招搖的模樣,打往館子裡一落座,就已經引人注目,再不說兩人又起了爭執。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,男男女女心思各異。這也就算了,偏耿夫人唯恐天下不亂,大半夜的到處打電話,想安靜的裝作不知道都不行。
趙老板那個後悔呦。車是自己借出去的,人家多年都沒摸過車,這回好了,手生又帶著氣,這要是出個事,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。
驚了一身汗的趙老板不情不願的從新娶的姨太太懷裡爬起來,連夜打發人四處打聽尋找。
兩班人馬一夜沒閒著,城門口的事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三人耳朵裡。
槐花自是第一時間便和王大順趕過來。趙老板稍晚了一步,過來時正趕上耿夫人跟酒井叫板。都是祖宗,哪個也得罪不起。趙老板四下一瞅,就看見燒刀子王大順也悄默默的躲在一邊,眼珠子一轉,也躲在人群裡靜觀其變。
酒井憤然離開後,耿夫人上了王大順的車,趙老板趕緊過去露了個臉。
這忙活了一夜,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趙老板的個性,咱為朋友兩肋插刀,說什麼也得讓耿夫人知道,繼而讓耿先生知道,這才不枉一夜沒睡,舍了溫柔鄉,又不利於養生的一整宿。
趙老板的這番操作酒井沒看到,也不想知道。但耿夫人的這番操作讓酒井加深了懷疑。
酒井坐在車上眉頭緊蹙,陷入沉思。
漂亮的女人原本就容易令人生出異念,漂亮又強勢的女人會讓人想毀了她。
耿夫人今日的表現就讓內外都醜陋不堪的酒井生出了魔鬼般的想法,這樣一個美人若是殘了、醜了、死了,那將是一副怎樣令人愉悅的畫麵?
此時酒井站在武田太郎麵前,眼前閃過的都是耿夫人那張美豔絕倫的臉,如何能讓這張臉扭曲掙紮、哀求痛苦,這念頭讓酒井瞬間興奮起來。
武田太郎一語不發的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酒井,原本鬱悶的心情突然就舒緩了不少。饒有興趣的看著酒井,靜靜的等著酒井開口說話。
武田太郎身邊的山下最終沒忍住,出聲提醒站著不說話,光顧腦補的酒井:“酒井課長找到耿輕寒了?”
酒井終於回神:“是,他在城門口,酒醉未醒。”
武田太郎抬抬眉毛,淡淡的說:“什麼情況?”
酒井把城門口的情況彙報了一下,武田太郎沉思著說:“耿夫人表現很奇怪啊。我所了解的耿夫人不過是婢女,骨子裡膽小怯懦,最近她的表現令人刮目相看。難道北平來的消息有誤?”
酒井附和道:“幾年來,耿夫人倒是一直安分守己,也許我們真的疏忽了,漂亮的女人總是善於偽裝,她們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。”
武田太郎坐在椅子上,用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桌麵。
“酒井課長怎麼看?”
“耿輕寒和他夫人的奇怪表現一定有問題,他們是想掩飾,屬下認為與驚弦有密不可分的關係。”
“耿輕寒怎麼說?”
“酒醉未醒,什麼也問不出來。”
“酒醉未醒?”
武田太郎冷冷的笑了一下說:“耿輕寒不喜飲酒,酒量也極差,他為什麼會酩酊大醉?就不怕醉死!他什麼也沒說?”
“隻說了一句,櫻花開了。”
“櫻花開了。”
武田太郎突然就想起東京的櫻花。櫻花樹下的少年少女,那樣明媚的畫麵似乎就在昨日。
武田太郎腦子裡靈光一閃,看著酒井問:“耿輕寒出城之前去了哪裡,做了什麼?”
“去了奉天有名的中醫大夫那裡。已經問過了,耿夫人一直用保胎藥,現在已經不需要了。”
“耿夫人的事耿輕寒一直沒有公開過?”
“沒有。”
武田太郎半垂著眼眸,心思轉了右轉,神色莫名。
許久,武田太郎抬眼看著酒井:“酒井課長有何高見?”
“耿輕寒所有的行為都是在掩飾,他在迷惑我們。”
又來了,武田太郎皺起眉頭,冷冷吐出兩個字:“證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