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
輕寒頹然的坐下,神色哀傷,垂眸低語:“對不起,太郎,我心裡很亂,我想不出來是誰。在奉天,隻有酒井課長一直看我不順眼。”
武田太郎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,麵上卻一副不解的神色,猶豫著張口說:“酒井課長沒有理由這麼做,帝國精心培養的特工,不會把精力放在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,那不是對手,而且,無覓的孩子也不會成為帝國真正的敵人。所以,酒井沒有理由做這事。”
輕寒深深的歎口氣,抬起疲憊憂傷的眼睛,看著武田太郎,幽幽的聲說:“我從沒有懷疑過我們的友情,但剛才我的確有些猶豫了。如果是酒井做的,太郎一定會知情。”
武田太郎一臉的無辜:“無覓,你我相識快二十年了,我是什麼樣的人,我以為無覓應該很清楚。無覓,你讓我失望了。”
“對不起,太郎。是啊,時間過得真快。我是什麼樣的人,太郎也是清楚的。說我心思重也罷,說我多疑也罷。事情來的突然,來的詭異,不由得我多想。”
“還是那句話,你我之間,無需多慮。不過這件事確實奇怪,為什麼?”
武田太郎一臉疑惑,這張平凡的臉輕寒看了許多年。此時,這張臉一如既往的真誠。
輕寒一字一句的說:“我也想知道為什麼?”
輕寒百轉千回的心思武田太郎能猜出來一些,武田太郎故作無辜的真誠讓輕寒突然失去了對質的興趣。輕寒歎口氣說:“謝謝你,太郎!打擾你休息了,我還要去醫院。哦,太郎,順便請幾天假,我得在醫院。”
“你我之間無需多言,去吧,耿夫人會好起來的。”
“借你吉言。對了,這輛車最近我可能需要時常用到。”
武田太郎溫和的笑笑說:“無覓隨意,暫時就不派司機了。”
“謝謝!”
輕寒轉身往外走,臉色瞬間陰沉狠厲,深若寒潭的雙目從未有過的堅定和執著。
輕寒轉身的瞬間,武田太郎的臉亦陰沉下來。
耿輕寒的直覺和聰明一如既往。武田太郎不知道自己的掩飾是否讓耿輕寒打消了懷疑,但武田太郎知道,耿輕寒絕不會善罷甘休。
寂靜的街道上,夜色已濃,冷風吹過。
此時的輕寒,頭腦異常的冷靜清醒。在醫院的院子裡停下車,輕寒靠在車門上平複自己的心情,整理一下情緒,這才抬腳進門。
病房裡,槐花睜著眼睛,空洞的雙眼盯著屋頂,眼角掛著淚珠。
女傭回頭看輕寒,輕寒抬手做了一個“噓”的動作,女傭悄默聲的離開。輕寒坐在床邊,暗淡的床頭燈下,小丫頭傷心欲絕的神態讓輕寒心疼。
輕寒輕撫槐花的眼角,柔聲說:“閉上眼睛,睡一會兒。”
槐花轉動癡呆的目光,期期艾艾的低語:“寒哥,他人呢?”
“放心,他跑不了。”
槐花點點頭,乖順的閉上眼睛。
翌日一早,槐花一睜眼就看見床邊的輕寒,臉色蒼白,雙眼猩紅,神色憔悴。
“醒了。”
槐花掙紮著要起身,輕寒的模樣讓槐花心疼。
“寒哥。”
“醒了,想吃什麼?”
“小米粥。”
“好,這就讓人送來。”
喝過粥,輕寒摸著槐花的頭說:“好好休息,我出去一下。”
槐花點點頭,嘴角牽起一絲柔美嬌弱的笑。
“您去忙吧,我沒事。”
輕寒低頭吻一下小丫頭光潔細膩的額頭。
“很快就回來。”
輕寒走出病房,直接去了醫生辦公室,找到槐花的主管醫生,請他隱瞞槐花的情況。如果小丫頭知道再難懷孕,不知道會鬨出什麼來。輕寒不舍的,哪怕這一生注定無子,輕寒也舍不得他的小丫頭受傷。
從醫院出來,輕寒先回了家。坐在書房裡,輕寒整理了一下思路,這才拿起電話撥通。
輕寒直接跟滿洲國的總理大臣聯係,直言奉天有一婦科大夫,多年來周旋於奉天的上層,掌握了大量奉天上層的私密之事,也包括日本人的。此人如今在奉天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,連夜出逃。日本人大光其火,已經下令全力追殺,估計手裡有重要的東西。建議軍機大臣趁日本人還沒得手,也在滿洲國內全力緝拿,也好拿住日本人的把柄。
輕寒的建議直抵軍機大臣的心意,立馬同意。著耿輕寒立即前往奉天警備司令部,與王司令商議緝拿此人的具體事宜。
放下電話,輕寒深若寒潭的雙目閃過一絲狠厲。隨即驅車去了警備司令部,王團長實際隸屬滿洲帝國軍機處。在東三省出任警備司令部的職位,用王司令的話說那就是上頭婆婆多,多一個婆婆多一分規矩,多一分規矩多一份孝敬。關鍵是這些婆婆多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那種,說一套做一套。作為警備司令部的司令,除了熟悉軍物,關鍵是八麵玲瓏,迎來送往,做派堪比風塵女子。久而久之,王司令自是總結了一套應對方法,日子倒也肆意張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