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寒判斷,軍部來的重要文件應該就在那間屋子裡。
這兩人極少開口說話,樣貌普通,行走動作間散發出武術高手的氣息,雙目銳利有神,顧盼間敏捷敏感。影子一般,悄悄混在普通護衛之間。將近一個月的時間,輕寒沒有發現兩人的個人喜好。
此刻輕寒又坐在窗前,透過玻璃窗,眼角盯著那間屋子。心裡想著,想要弄到重要的文件,必須進入那間屋子,可有這兩人在,簡直是不可能。隻有吃飯的時間,那間屋子裡的人才會離開。可那點時間太短,裡麵什麼情況還不知道。
輕寒頭疼的揉揉太陽穴,放下手裡的書,抬眼看著院子裡的菊花。好在眼下關老師叮囑輕寒不要輕舉妄動,先摸清情況,一定要穩住,爭取武田太郎的完全信任。
輕寒看著山下走進院子,直接走到自己窗前,笑著說:“耿先生,司令官閣下請你共進晚餐。”
輕寒看著山下問:“去外麵?”
“是的,吳鎮守使和趙會長請司令官閣下去鴻澤園,鴻澤園新來了一位廚子,據說曾是禦廚,魯菜高手,拿手菜是一絕。”
輕寒聽了山下的話,臉色一淡說:“請山下君轉告太郎,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趙會長特意邀請耿先生,說是想給耿先生賠禮。”
輕寒冷笑一下:“賠禮?不必了,人死不能複生。”
山下原本想再勸兩句,但看著輕寒陰沉沉的臉色張不開口,隻能遺憾的說:“真是遺憾,耿先生的意思我會向司令官閣下轉告的。”
輕寒微微頷首以示謝意。
山下匆匆離去,輕寒目光幽深複雜的看著山下的背影。
幾年來,輕寒刻意與山下交好,也算是對山下本人有些了解。
山下是武田家的家奴,從小跟在武田太郎身邊,與武田太郎感情極好。忠於武田太郎,從不會違背武田太郎的意願和命令。在他的生命裡,武田太郎的生命重於自己的,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家奴,輕寒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很難軟化他。所以,輕寒改變了一些策略,現在兩人的關係就是走的比較近的同事。
山下走了以後,輕寒也起身出了書房。
輕寒沒有胃口,不想吃飯,一個人躺在硬邦邦的榻榻米上,直到日落,天色朦朧。
輕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敲門。
一道柔軟酥糯的女聲:“耿先生,您在嗎?”
輕寒皺起眉頭,讓自己清醒一下,這才起身走出臥室。
門外的女聲又響起:“耿先生,您在嗎?”
嘩啦一聲,輕寒打開門,客廳裡明亮的燈光傾瀉出來,暮色中的女人很年輕。
女人穿著素色的和服,一張沒有塗脂抹粉的素顏格外清秀,眉眼間有一絲膽怯。
女人端著托盤,恭敬的微微低頭,露出一節雪白的天鵝頸。
“耿先生,我是新來的女傭和子,給您送晚飯。”
輕寒微微眯眼,新來的女傭,嘲諷在眼底一閃而過。
輕寒麵無表情,回身往裡走。
名叫和子的女傭沒有聽到輕寒讓她進去的話,抬頭看一眼輕寒高大的背影,輕輕咬咬嘴唇。端著托盤跟在輕寒身後進了屋。
和子跪坐在矮幾前,托盤上是兩樣小菜,一份米飯,一份湯。
一一放好,筷子也擺的工工整整。
“耿先生,請用餐。”
和子拿起托盤,彎著腰走到門邊,跪坐在門邊,一副隨時聽候吩咐的模樣。
輕寒麵無表情的用餐,一句話都沒說。
一碗飯很快下肚,輕寒隻喝了半碗湯就放下了碗,起身離開矮幾。全程沒有說一句話,也沒有看和子一眼。
輕寒走到門口準備去書房。和子恭敬問:“耿先生用好了?”
輕寒低頭掃一眼和子,依舊沒說話,抬腳走出去。
和子收拾碗筷,端著托盤離開。臨走時,回頭看了一眼書房。窗前的剪影英俊硬朗。
暮色裡,和子清秀的眉眼微微一彎。好俊逸的中國男人,剛才那驚鴻一瞥,讓情竇初開的和子心生愉悅,羞澀爬上年輕的臉龐。
和子端著托盤,心如小兔般跳躍,再回頭看一眼窗前俊逸的剪影,腳步匆匆且急切的離開。
輕寒聽著和子慌亂的腳步,嘴角揚起嘲諷,心裡暗想:這是等不及了,這麼急切的給自己送女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