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寒想了想把雅子的事也說了一下,並談了自己的想法和擔憂。
馬玉沉思後說:“這事之前關老師也向上級彙報過。上級的意思是特殊時期,雖然要謹慎小心,但也不能拘泥。如果能爭取過來,為我所用,也未嘗不可。畢竟,共產主義戰士是不分國界的。前提條件是,你的安全第一位,可以嘗試,但不能急於求成,徐徐圖之,謹慎為之。”
“好,我知道怎麼做了。”
輕寒點點頭,心裡想著雅子的事,沒注意到馬玉糾結的神色。
“驚弦同誌,你能不能打聽一下憲兵隊監獄的老憨?”
輕寒回神,疑惑的看著馬玉:“老憨?憲兵隊監獄倒便桶的老憨?”
已經開了口,馬玉也不再糾結,索性把老憨的實際情況向輕寒直接說明。
“老憨是自己人,憲兵隊監獄的消息都是老憨傳遞出來的。可最近,有消息說特高課的酒井大肆清查憲兵隊,這消息是否屬真?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老憨的消息了。老憨娘去了兩次,門口的守衛不僅不叫老憨出來,還把老憨娘打了出來,態度極其惡劣,這與往常不一樣。我們心裡非常著急,不知道老憨情況如何?我們咋樣才能幫他?”
一臉茫然、胡子拉碴、一身邋遢的形象出現在輕寒腦海裡。如果不是馬玉說出來,輕寒真的想不到,老憨竟然是自己的同誌。
這才是真正的地下工作者,站在暗處,隱藏在敵人心臟的無名英雄。
輕寒肅然起敬,認真的說:“老憨沒事,酒井確實懷疑老憨,對他用了刑,但老憨同誌是真正的戰士,不僅堅定而且睿智。酒井什麼也沒問出來。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,之前不知道他是自己人。是雅子無意中說的,當時雖然不知道老憨是自己人,但老憨是中國人。我婉轉的提了一下,讓雅子勸說酒井。我回去後馬上去打聽一下,老憨所在的憲兵隊監獄很重要,絕不能出事。”
“是,正因為如此,所以我們才格外焦急。當初關老師費儘心思才埋下的釘子,不能就這樣被小鬼子拔掉。”
“請你轉告上級,我一定會保證老憨同誌的安全。”
“你的安全也很重要,如果有困難,就不要冒險。首先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好,一定要小心。時間不早了,快走吧。”
輕寒點點頭,離開這裡後,輕寒的腳步輕鬆矯健。
輕寒回到新家,雅子還沒有回來。輕寒去了書房,得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思路。
既然已經請示了上級,雅子還是要試一試。經過這段時間的仔細觀察,輕寒發現雅子與自己印象裡的那個怯懦膽小,影子般的小女孩完全不同。看似外表清秀嬌小的雅子,實際上性格堅韌,內心強大,有主見,做事沉穩,善於偽裝,喜怒哀樂不形於色,城府極深。看似癡迷於自己,實際情況有待求證。雅子對自己的身份還在探查中,不能確定。想通過自己套取更重要的消息也有可能,但毋庸置疑,雅子也的確幫了自己。所以,輕寒決定再試探試探。
如何試探雅子,輕寒很快有了決定。不能拿老憨試探,老憨是自己的同誌,不能冒險。用範金林來試探雅子最合適不過。決心已定,輕寒空前的輕鬆起來。拿起電話,裝成一副關心的模樣打電話給雅子,要去接她。
雅子的辦公室就在憲兵隊監獄,輕寒自然直奔監獄。
輕寒到的時候,雅子還沒出來。門口的守衛打了電話,就讓輕寒進去了。
輕寒邁著沉穩矯健的步伐,冷硬堅毅的五官除了那雙深若寒潭的雙目掃過院子,尋找老憨的身影外,沒有多餘的表情。
院子裡沒有老憨,鐵絲網那邊,犯人們正在放風。
輕寒隻看了一眼,就不再關注鐵絲網那邊的犯人,目光看向正在高台上與酒井說話的雅子。
酒井盯著輕寒,輕寒的一舉一動儘在兩人眼底。
輕寒對鐵絲網那邊的犯人絲毫不感興趣的態度,讓酒井醜陋的臉變得猙獰起來。
雅子抬抬嘴角說:“酒井課長還滿意嗎?”
酒井冷冷的哼了一聲:“這並不說明耿輕寒就沒有問題。”
雅子抬抬眉,淡淡的說:“酒井課長的直覺令人擔憂。我從來不用直覺判斷,縝密的邏輯思維才是判斷的基本要素。”
酒井臉色幾變,雅子卻不再理會,快步迎上去,柔聲說:“麻煩您了。”
輕寒幽深的目光看著雅子,微微抬起嘴角,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,低沉渾厚的嗓音仿佛大提琴般繞在雅子耳邊:“可以走了嗎?”
“是。”
雅子轉身對酒井說:“酒井課長,告辭。”
輕寒對酒井頷首示意,轉身和雅子並肩離去。
雅子掃一眼鐵絲網那邊放風的犯人,低聲說:“老憨沒事了,今天我看見他在院子裡。身體有些虛弱,過幾天應該可以恢複。”
輕寒不在意的掃一眼鐵絲網那邊的犯人說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