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武田太郎的辦公室,武田太郎怒氣衝衝的訓斥雅子。
雅子低頭恭敬筆直的站在武田太郎的對麵,承受著武田太郎的怒火。
“愚蠢,簡直愚蠢至極,帝國花費了無數的財力和人力,精心訓練出來的情報人員,竟然為了一個男人,做出無比愚蠢的低級行為。你再想什麼?你的腦子裡都是什麼?簡直是帝國的恥辱,你是在侮辱帝國的高等教育。說話,告訴我,你在想什麼?”
武田太郎停下煩躁暴怒的腳步,站在雅子麵前,嚴厲的質問雅子。
雅子終於抬起頭,平靜的看著武田太郎。眼底沒有武田太郎熟悉的害怕和瑟縮,沒有怯懦和驚慌。有的隻是平靜和淡定,有的隻是淡然和倔強。
這樣的雅子讓武田太郎陌生,武田太郎隻一眼便知道這個妹妹不同以往。
雅子平靜的開口說:“哪個少女不懷春?哪個女人不愛盛世美顏?”
武田太郎冷笑幾聲,狹小的眼睛冰冷的盯著雅子,語氣嚴厲。
“你,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!置帝國的利益不顧,竟然用自己所學,去討好男人。”
雅子爭辯:“不是那樣……”
“啪。”
武田太郎抬手狠狠甩了雅子一巴掌。
語氣越發嚴厲:“混蛋,你要為自己的愚蠢做出檢討。如果這是戰場,因為你的愚蠢,會令帝國的軍隊失去勝利的機會。”
“這不是戰場,我也隻是一個女人。”
“啪。”
武田太郎又抬手狠狠甩了雅子一巴掌。
“混蛋,帝國訓練的情報人員,是為帝國大業效力的。你乾了什麼?女人,你不僅是女人,你還是帝國的軍人。這個身份才是你更重要的,你要明白,你出生在武田家族,從一出生,你的生命就被賦予了神聖的使命,那就是效忠天皇陛下,隨時為帝國獻出生命。你沒有資格擅自決定自己的生死,沒有!”
雅子低垂著頭,清秀的小臉上看不出喜怒。
武田太郎冷冷看一眼雅子,對吩咐山下:“帶她去看醫生。”
雅子木然的跟在山下身後。
武田太郎冷冷看著雅子的背影,皺起眉頭。與雲子相比,雅子差的太多。
中午,輕寒和雅子一起出去用午飯。
車上,輕寒一邊開車,一邊用幽深的目光盯著雅子略微紅腫的臉頰,低聲問:“為什麼?”
雅子不在意的笑笑:“許久沒人打過我了,我幾乎都忘記了這種感覺。”
輕寒騰出手來,輕輕覆住雅子緊握的拳頭。
“疼嗎?”
雅子微微顫抖一下,抬頭換上明媚的笑臉。
“痛就對了。”
輕寒歎口氣,低聲說:“對不起。”
雅子粲然一笑:“輕寒哥哥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,能幫助輕寒哥哥,我願意。”
輕寒不能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,幽幽開口問:“那是什麼藥?”
雅子驚詫的看一眼輕寒,隨即懊惱的問:“您知道了?誰告訴您的?”
輕寒幽幽的目光掃過雅子清秀的小臉,低聲說:“沒人告訴我,是我看見了。”
雅子粲然一笑,目光灼灼的看著輕寒,低聲說:“有一種藥,在意大利語中被叫做美麗女人,據說吃了它,能讓女人的瞳孔變的又大又亮,明媚動人。”
“它的副作用就是心慌氣短,難以忍受的痛苦?”
雅子笑了,轉頭看著車窗外,幽幽說:“相比有些痛苦,那隻是微不足道的。”
輕寒得到了答案,心中沉了又沉,深若寒潭的雙目掠過雅子清秀倔強的小臉,暗暗歎息一聲。
我該如何對你,雅子?
輕寒專心致誌的開車,許久,歎息一聲,如暮鼓晨鐘般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。
“我該如何謝你,雅子?”
雅子水光瀲灩的杏眼深情的看著輕寒,喃喃低語:“我不需要輕寒哥哥的感謝。我……”
雅子看著輕寒俊逸冷硬堅毅的側臉,心中一痛,改口說:“對不起,沒能幫到輕寒哥哥。”
輕寒緊抿雙唇,俊逸的五官沉寂憂鬱。許久,輕寒淡淡的說:“你已經儘力了。”
雅子懊惱的說:“沒有時間了,明天兩位特使就會帶著密件離開奉天。”
輕寒深若寒潭的目光盯著車窗外,入目是日本僑民的囂張和跋扈,是中國老百姓的貧窮與懦弱。
春天就要過去了。
輕寒幽幽低語:“如雅子所說,那也許隻是一份普通的密件。”
此話一出,兩人相顧無言。因為兩人都知道,那絕不是一份普通的密件。
誰也沒有料到,這份密件是侵略者野心的完全爆發,是近代史上中華民族的一次難以置信的災難。
許久,輕寒歎口氣,狀似漫不經心的低語:“明天就走了。”
“是,明天的火車。”
輕寒心裡一動,不動聲色的說:“哦,火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