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西餐廳已過了飯點,人不是很多,倆人進了西餐廳。坐在臨窗的位置上,叫了時下流行的咖啡。
慢慢品著咖啡,讓咖啡淡淡的苦味彌漫在敏感的舌尖上,聽著金發碧眼的小提琴手沉醉的琴聲,目光空洞的看著窗外。窗外,盛夏的夜晚,清冷而寂寞,趙先生突然覺得北平不似以往繁華似錦了。
趙先生茫然的坐著,看著看著,突然害怕起來。趙先生起身向洗手間走去,服務生看著趙先生的背影,對調酒師小聲說:“這位先生心神不定的,也不知搞什麼,瞧著就不正常。”
調酒師打了一下服務生的頭,低聲說:“多做事,少說話。”
服務生聳聳肩,嘟囔一句:“知道。”
服務生不情願的走了,調酒師對趙先生注意起來。
等趙先生從洗手間出來,打調酒師眼前路過時,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調酒師警惕起來。仔細盯著趙先生的背影思索,在記憶深處搜索這種熟悉感。
趙先生和王處長離開後,曼妮才進門。
曼妮心事重重,根本沒注意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兩道熟悉的背影。
呼之欲出的真相讓在場的人越發沉重,趙參謀長所為令人驚心。
最終,曼妮開口說:“即刻密電,前北平守軍七十四師參謀長趙爾東,與日本特高課負責人雲子關係曖昧,與已經投日的昌平特務處長來往密切,疑似其透漏了宛平增援計劃。”
曼妮離開前說:“我親自去探一探,你們聽消息。”
這一夜,有心事的人頗多,輕寒與曼妮分手後,腳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。
石頭已先一步到了,輕寒剛一進院子就看見玉蘭等在樹下,窗前影影綽綽的身影纖細孤單。
“大少爺,我做了宵夜,大奶奶等您一起用呐。”
輕寒微微眯眼,笑著說:“辛苦了。”
玉蘭高興道:“不辛苦,我這就端去。”
雅子換上了雅致的月白色旗袍,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。微笑著迎過來,柔順的問候。
輕寒仔細看著雅子極儘溫柔賢惠的小臉,卻什麼也看不出。
雅子神態恭順賢惠,動作溫柔體貼,語氣平靜淡定。
倆人平靜的用過宵夜後,默契的走進書房。
書房裡雅子低聲說:“哥哥已經對我起了疑心。”
輕寒眉眼一沉,眼裡閃過狠厲,快速垂下眼眸掩去情緒。
沉聲問:“發生了什麼?”
“姐姐安排我去醫院工作,以後我都在醫院。”
“小野所在的中日友好醫院?”
“是,現在小野君是院長。”
“理由?”
“姐姐說醫院更需要我,那裡的工作很重要。”
輕寒坐下,心下默想,半晌,抬頭問:“太郎怎麼說?”
雅子搖搖頭:“什麼也沒說。”
輕寒起身柔聲說:“夜了,睡吧。”
雅子仰頭看著輕寒,水眸溢滿柔情,低聲說:“輕寒哥哥一定要小心。”
同一時間,臨時憲兵司令部,武田太郎與雲子、武田一郎相對而坐。
武田一郎自信而笨拙的斟茶,三人悠閒自得的飲茶。
這是一場自以為是的月夜談心,華北地區捷報頻傳,帝國的軍隊所向披靡,不日帝國多年的願望將得以實現。一想到這些,武田太郎和雲子就興奮激動的難以控製情緒,以茶代酒,頻頻舉杯。
現在不是舉杯慶賀的時間,等把北平完全控製住,再舉行一場巨大的慶賀典禮,屆時,他們將作為這座曆史悠久的皇城的主人,俯視那些臣服的大眾。
與倆人的異常興奮相比,武田一郎相對要冷靜理智的多。
武田一郎用自己與中國人多年打交道的經驗提醒新出爐的司令官:“耿輕寒的建議可以一試。”
武田太郎渾不在意的擺擺手:“一切儘在掌握中。”
雲子譏笑道:“你在中國待的久了,竟然被中國人的愚蠢傳染了,變得過分小心和不自信了。放心好了,沒有什麼是我們解決不了的。”
麵對倆人過分的自信,武田一郎雖然憂心忡忡,但依舊選擇閉嘴。也許,自己真的變得和中國人一樣優柔寡斷,那就讓自信的人去做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