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少爺嘻嘻一笑,晃晃酒杯說:“青鸞,今兒這酒怎麼是紅的?瞧著像血。”
青鸞捂著嘴嬌笑:“哎呦,我的大爺啊,可不是紅的。這可是洋酒,今兒來了位黃頭發藍眼睛的洋人,說是專門做酒生意的,給媽媽推薦的。這不媽媽心裡也沒底兒,特意請何爺受累嘗嘗。”
何少爺點點頭又閉了眼,手裡的酒晃晃悠悠灑了多半杯。
石頭尷尬的彎腰站在一邊。青鸞眼珠子亂轉,打量一番石頭,又打量一番何少爺。
兩分鐘後,何少爺突然睜開眼問:“我怎麼瞧著耿家的奴才了?”
“何爺,可不正是。何爺受累,能跟我說一聲嗎?”
“說啥?耿大少?今兒沒見,不是說家裡那日本娘們厲害,不敢來嗎?怎麼著,今兒又沒回家?許是去了彆的地兒。這男人啊,就好這口,家花它不如野花香啊。”
“您受累,我這就上彆的地兒找去。”
石頭說完緊著告辭往外走,腳步看似倒騰的快,實際上就沒走多遠。
何少騰地一下起身,推開青鸞,招呼石頭說:“哎,等等,爺好事做到底,這片兒爺熟。”
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門,石頭手疾眼快把紙條往何少手裡一塞,嘴上說著:“哎呦,何爺,不敢勞您架,我自個兒去。”
何少爺捏住紙條往褲兜裡一塞,嘴裡說著:“得,爺正好閒著,就受累去一趟吧。”
石頭低聲說:“寒哥交代,這是大小姐給的名單,明兒大小姐要投誠。”
石頭說完一溜煙跑了,何少爺笑罵一句:“這猴兒,爺好心當了驢肝肺。”
青鸞已經扭著腰追了出來,何少爺晃來晃去腳步不穩,大著舌頭說:“攪了爺的興致就溜了,爺也得瞧熱鬨去。嘖嘖,耿府眼下可真是熱鬨啊。”
何少爺這邊連夜通知召集人員開會商議,務必趕在天亮之前妥善安排。
那邊,輕寒一夜淺眠,天還沒亮,就沒了睡意。
看一眼身邊熟睡中的雅子,輕輕起身。
玉蘭已經輕手輕腳在小廚房裡忙活。聽見院子裡的動靜,探頭一看。
“大少爺起了。”
輕寒微微一笑,好奇的走到小廚房門口:“做什麼呢?”
“胡同口給您買了豆汁焦圈,大奶奶的正在做。”
“沒看出來,玉蘭越來越能乾了。”
“趕不上槐花,我娘常說,拍馬也趕不上槐花。”
玉蘭說完心裡一驚,驚慌失措的看一眼輕寒,低頭不敢再看。
輕寒心裡一痛,眼前全是那道嬌俏玲瓏的身影。輕寒抬手壓住胸口,隔著薄薄的襯衣,玉的溫潤細膩似乎就握在掌心。
五福,嗬嗬,五福啊!
輕寒眼角有了濕意,抬腳慢慢離開,走到高大茂密的槐樹下,仰頭逼回淚意,看著茂盛的枝椏在晨光中舒展。
天就要亮了。
今兒雅子沒有去醫院,而是和輕寒一起去了臨時官署。
當武田太郎得知這一消息時,哈哈大笑,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最令人高興的消息了。
“無覓,謝謝你!我很高興。”
“這是我應該做的,況且有雅子這個大嫂在,曼妮想著太郎怎麼也不會虧待與她。”
“當然。”
武田太郎吩咐山下:“讓雲子過來。”
這時候,雅子才恭敬的說:“哥哥,曼妮還準備了一份禮物。”
“哦,禮物?”
“是的,曼妮說為了表示她的誠意,她會親手交出一份名單。”
“哈哈哈,好,好,雅子沒讓我失望。馬上請曼妮小姐來。”
曼妮今兒特意打扮了自己。
烏黑的大波浪卷發剛及肩頭,白皙的皮膚,豔麗的紅唇,精心修過的眉。少了英姿颯爽,多了嫵媚妖嬈。白色的繡花旗袍勾勒出玲瓏的身材,大朵大朵的牡丹張揚熱烈。
曼妮往外走的時候,恰巧讓老爺瞧見了。
老爺掃一眼曼妮,懶洋洋的問:“這一大早的上哪兒去?”
“父親,我跟大哥約好了。”
“無覓?無覓約你出去?”
“是啊,才剛兒打的電話,玉蘭過來說的,讓我這會兒就過去。”
老爺抬抬眉,雲淡風輕的說:“既如此,那麻利兒去吧。”
老爺看著曼妮出了大門,一拐腳往晴姨娘的院子裡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