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兒接到雲子的命令,王處長心裡好一陣的不爽。真他娘,讓盯人的是你,如今不明不白讓撤的是你。這日本娘們當特務處是她家的後院,想乾啥乾啥。
憑著王處長敏感的職業直覺,耿輕寒絕對有問題。巧合?哪得多巧?
不過,王處長沒想著這會兒就找耿輕寒的黴頭,一是沒時間,而是沒能力,三是手頭上有更重要的事。
王處長撇開雜念,提起精神,為了在日本主子麵前掙得功勞,王處長殫精竭力,布了一個大局。此時已到了關鍵時刻,萬不能出紕漏。
王處長壓下心中的萬般不甘,靜下心謀劃壞主意。
雜貨鋪危險解除,輕寒在回家的路上就知道了。
雜貨鋪門口放著一把椅子,椅背上搭著一條舊的看不出顏色的巾子,熟悉的身影在裡麵忙碌著,招呼著進進出出的顧客。
輕寒坐在車上,在必經的路上看著熟悉的風景。搖下車窗,難得的好天氣。晴空萬裡,冬日的太陽火紅,北風吹著,空氣中飄著似有似無的潮濕味,也許明天就有一場雪。
輕寒掃一眼熟悉的鋪子,熟悉的身影,不動神色垂下眼眸,地下室那些無辜的人也該呼吸呼吸北平新鮮的空氣了。
輕寒對石頭說:“去買倆醬豬蹄,前些日子老爺子就念叨了。”
石頭停下車回頭看一眼輕寒和大奶奶。
“這就去。”
“嗯,快去快回,今晚張副局長那兒有牌局。”
石頭看看天,輕寒隨口說:“來得及,約好了先一起吃飯。哦,對了,買了醬豬蹄,給老爺子送回去,大奶奶順便去換身衣服,我就在那邊茶樓裡等你們。”
石頭答應一聲,下車往醬豬蹄鋪子走去。
車上輕寒柔聲對雅子說:“警察局的張副局長是我的老朋友,以後要常打交道,今兒夫人算是跟他正式見個麵。張副局長家裡是做生意的,家底殷實,在北平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。與我那幾個結拜兄弟不一樣,商人重利。”
雅子溫順的點點頭,水眸瀲灩,波光閃閃。
輕寒對著這樣的目光,心下一軟,抬手撫摸一下雅子清秀的臉頰,柔聲道:“回來幾個月了,一些老朋友天天嚷著要見見夫人,等忙過這一陣子,也該見見了。父親前幾天還說起這事,貝勒爺那兒也該正式走一趟了。”
雅子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,溢滿細碎的光芒。幸福的靠近輕寒,小鳥依人般倚在輕寒的肩頭,不說話,隻是深情的看著輕寒英俊的側臉。
輕寒心裡低低的歎息一聲,伸手攬住纖細的腰肢,附耳低語:“就穿那身紫色的旗袍。”
石頭手裡拿著油紙包上車,輕寒輕輕拍拍雅子說:“去吧,我就不跟著一起回去了,在茶樓等你。”
雅子順從的點點頭,輕寒下車。
輕寒看著車開走,回頭看了一眼雜貨鋪,何少爺正從鋪子裡出來。
倆人一前一後進了茶樓。
石頭開車剛停在路邊,輕寒正好從茶樓裡出來。
時間剛剛好,雅子挽著輕寒走進飯館時,張言張副局長也剛剛才到。
輕寒沒想到譚百萬也在,除了譚百萬,張言的大哥張家如今的當家人張大老板也在。
寒暄過後眾人落座。輕寒自然是主位,雅子就在輕寒身邊。這是雅子第一次坐在主位,第一次眾星捧月的感覺,第一次不用小心的察言觀色,第一次享受眾人的獻媚。
這種高高在上,主導人生的感覺讓雅子陰鬱多年的壓迫感,卑微感由裡至外的釋放了。
雅子的笑容明媚燦爛,大方得體。偶爾看向輕寒,輕寒總會發現,一定會滿麵春風的回以笑臉,並體貼的替雅子夾菜。
飯後,幾人換了地方打牌,雅子不會,恭順的坐在輕寒身後。
幾位爺是第一次見識日本女人的溫潤賢惠,不由得對輕寒刮目相看。
與雲子的囂張霸道相比,耿夫人尤為溫潤賢惠。同為日本女人,天差地彆。
幾位爺都跟特高課的雲子打過交道,今兒跟耿夫人初次見麵,很難想象這位耿夫人跟特高課的雲子小姐竟是親姊妹。
沒有比較,就沒有傷害。
就連八麵玲瓏的張言都忍不住多看了雅子幾眼。
“老弟,您是真有福啊!”
眾人的神色輕寒早已看到眼裡,隻不過麵上不顯。聽了張言的話撩撩眼皮子,抬起嘴角笑笑。
“說的好像你過得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