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子含羞微微低頭,垂下眼眸。
“輕寒哥哥,我隻想親自對您說一聲對不起。”
輕寒故作不明所以,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,深若寒潭的雙目幽深的掃過雅子烏黑的後腦勺。
“雅子何來的對不起?為夫倒是糊塗了。”
“昨天晚上我去看望了石頭,他傷的很重,我沒想到,姐姐她……”
“那不是你的錯。”
輕寒打斷雅子,伸手攬住雅子纖細的腰肢,抬腳往屋裡走。
雅子沉迷在輕寒的溫柔中,沒有看到輕寒深若寒潭的雙目中已燃起風暴。
屋裡,雅子溫順的替輕寒脫去大衣,柔聲說:“您辛苦了,先睡一會兒吧。”
輕寒笑笑,抬手輕撫雅子的發頂。
“現在還不行,一會兒跟我去給父親、母親拜年。嗯,這是中國人的傳統,新年的第一天,晚輩要給長輩磕頭。雅子是我的妻子,也是父親、母親的晚輩,所以要和我一起。”
雅子激動的抬頭,如水的雙目看著輕寒。
“好,我這就去換身衣服。”
輕寒微笑著點點頭,目送雅子去簾子後。
聽著簾子那邊傳來的輕微的聲音,輕寒嘴角的微笑慢慢收斂,微眯雙眼,陰沉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厚牆,停留在憲兵隊的紅樓裡。
同一時間,憲兵隊的地下室裡,雲子跟在王處長身後,沉重的皮靴踩過陰森森的過道,走到一間低矮潮濕的牢房前。
隔著冰冷的鐵柵欄,陰冷的目光看向枯草堆上死屍般的人。
雲子皺起眉頭,沉聲問:“死了?”
王處長陰森森的笑了一下:“沒死,我的人下手有分寸,在他沒開口之前,絕不會讓他咽氣。”
“他很重要?”
“重慶派來的,主要任務是負責北平行動隊的所有活動。”
雲子眉頭一挑,興趣盎然。
“也就是說他手裡有所有北平行動隊人員的名單?”
“是。”
“好,你做的很好。王隊長,你的功勞我會向將軍上報。如果能得到名單,你就是帝國的功臣,將軍一定會大大獎賞你的。”
“多謝雲子小姐!沒有雲子小姐的栽培,卑職也不能立此大功。雲子小姐放心,我一定能讓他開口,那份名單卑職誌在必得。”
“好。”
滿意的點點頭,示意看守打開牢房的門。
雲子彎腰進了牢房,如此酷刑都沒讓此人開口,這讓雲子起了興趣。在雲子的印象裡,國民政府的特工能抗的過王處長酷刑的不多。一輪不行,再來一輪,最多三輪,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。王處長除了用刑花樣多,毒辣殘忍血腥之外,也善於攻心,榮華富貴,金錢美女,煙土美酒,輪番上陣,熬的過酷刑的,擋不住身外物的誘惑。威武不能屈,富貴不能淫,坐懷不亂的,熬不過酷刑。像眼前這般的,雲子第一次見。
雲子繞著男人轉了一圈,年輕的男人閉眼躺著,傷痕累累的身體破布一般,了無生息。
雲子用腳踢踢男人,男人睜開猩紅的雙眼,無神的目光淡漠的掠過雲子,隨即又閉上了。
陰暗、潮濕的牢房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,雲子用手捂住鼻子,目無表情的彎腰出了牢房。
雲子的皮靴發出哢嚓哢嚓的巨響,王處長緊隨著主子,兩人往外走去。
王處長殷勤的說:“這人還是耿翻譯的熟人呢。”
雲子腳步一頓。
“耿翻譯的熟人?他們認識?”
“豈止認識,他們是故交。”
“哦?”
“他曾是耿翻譯的妹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