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個替我著想!回去告訴王處長,北平城認識爺的人多了去了,特務處饒四九城的抓人,怕是知道耿某名號的沒有一千,也有八百。勞特務處的大駕,以後凡是自稱與耿某人是故交的,千萬彆客氣。”
沒料到輕寒會如此乾脆利落的撇開,曹奉儀一臉尷尬,繼續訕笑著說:“這位客人有些特殊,王處長實在不好直接處理。”
輕寒徹底黑了臉,幽深冰冷的目光掃過曹奉儀,語氣不善。
“真是奇了怪了!既然不好直接處理,那就交給特高課啊,特高課處理不了,還有憲兵隊,司令部。怎麼著也輪不著耿某人。特務處都是些什麼東西?想打耿某人的臉,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。來人,送客!”
大管家福伯就侯在門口,立馬就陰著臉進了門。
“這位先生,您請!”
曹奉儀還想辯解,無奈輕寒抬腳就走,雅子緊隨其後。
一路上,輕寒全程陰著臉,雅子臉色幾變,看了輕寒好幾眼,欲言又止。
進了自己的院子,輕寒依舊黑著臉,直接進了書房。
雅子抿著唇站在書房門外,最終還是抬手輕輕叩響了書房。
輕寒聽著敲門聲,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這道門,冷了又冷,深了又深。
輕寒起身開門,柔聲低語:“雅子。”
伸手攬住雅子帶進了屋裡。
“輕寒哥哥,我……”
輕寒輕笑一聲:“與你無關。”
雅子眼底閃過一道光,燦若星辰。
“輕寒哥哥,這是對付您的第二步。”
輕寒低垂眼眸,黑黢黢的幽光一閃即逝,手下卻加重了,緊扣雅子的細腰,低沉黯啞的嗓音極誘惑響在雅子耳邊。
“今天不適合談論不相關的話題,眼下夫人最緊要的是趕緊給耿家添丁。”
雅子不明所以,抬起瀲灩的水眸看著輕寒。
輕寒低頭輕啄了一下雅子光潔的額頭,如暮鼓晨鐘般低沉的嗓音繼續在雅子耳邊輕語:“你的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,母親急著抱孫子。”
雅子紅了臉,嬌羞的點點頭。
輕寒幽深的目光閃過莫名幽光,扣著雅子細腰的手臂又緊了緊。
聰明如雅子仰頭看一眼深愛的男人,男人眼底的幽光怎能錯過。
雅子垂下眼簾說:“輕寒哥哥,按著中國人的傳統,今天應該一家人在一起,入鄉隨俗,我想陪哥哥姐姐一起吃頓飯。”
輕寒鬆開手臂身子微微後退,讓雅子可以與自己平視。
輕寒靜靜的看著雅子,半晌,輕寒笑了,抬手輕撫雅子的臉頰。
“你是耿家的媳婦,你的家人是為夫和耿家人。你的哥哥姐姐隻是娘家人,而且回娘家是要回去看望母親的。中國有句話是,有娘才有家。”
一刹那,雅子瀲灩的目光裡似有水光閃動。
雅子微微抬起嘴角,淡到沒有的笑容裡苦澀更多,幽幽低語:“是啊,有娘才有家。”
門外響起曼妮爽朗的笑聲:“大哥,嫂子過年好!”
“大小姐吉祥!”
“呦,玉蘭過年好!這是越來越耐看了。”
聽著曼妮貌似愉快的聲音,輕寒展顏一笑,低聲說:“瞧瞧,要壓歲錢的主兒來了。”
說話間,雅子已經到了門口,調侃著問玉蘭:“該不會還沒起吧?”
“早起了。大少爺,奶奶,大小姐來了。”
說話間曼妮已經進了屋,夾帶著凜冽的風寒。
“大哥大嫂過年好!呦,我這來的不是時候啊……”
曼妮挑著眉調侃倆人。
雅子趕緊推推輕寒,輕寒順勢鬆開雅子,略顯尷尬的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,瞅一眼曼妮說:“冒冒失失的,沒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兒。”
“要那樣兒有啥用?能有銀子好使!”
曼妮伸出白皙細長的雙手。
輕寒打發走了調皮的曼妮,就吩咐玉蘭跟福伯說一聲,支應個人去鄉下接石頭的媳婦兒女回府過年。
仿佛一大早的那事兒壓根沒放在心上,大年初一,不興走親戚,都在自個兒的家熱鬨。耿府也不例外,老爺從書房搬進了太太的屋,老兩口坐一起沒了年輕時的火藥味,東拉一句,西扯一句,加上翠兒快人快語,正屋裡到底是有了些許大年初一的熱鬨歡快。
晴姨娘的院子裡,一大早跑了一大圈,收獲的不少壓歲錢的曼妮笑嘻嘻的坐在姨娘一邊數錢。
“這是掉錢眼裡了?瞧你那點兒出息。”
“姨娘,這世上誰嫌錢多?咋滴,錢紮手啊?您要是錢多給我啊,我受累替您花花。”
“多大的姑娘了,沒個正形,趕緊收起來,沒得讓人笑話。”
“得,這府裡就沒個地兒讓人安生,我在自己屋裡數錢礙著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