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科長則悄悄走到一邊,王處長眼角掃了一下雷科長,沒有說話。
雷科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。老李跟了進來,嘿嘿一笑低聲說:“有熱鬨瞧了。”
“沒有留下尾巴?”
“沒有,繞了三條街,公用電話亭。”
“耿先生果然聰明。”
老李奸笑了一聲:“耿曼妮可是他親妹子。”
“辦得好。”
老李有些不放心低語:“頭兒,這事兒是不是鬨大了,彆把裂石的帽子扣咱頭上。”
雷科長冷哼一聲:“怕了?”
老李搖搖頭:“不是怕了,我就覺得帽子有點大。日本人因為這事兒都快瘋了,那位還指著這事立功呢,咱這一攪和,那位得瘋了,到時候再跟瘋狗似的到處咬人。”
雷科長翻翻白眼:“他現在就沒到處咬人?”
“要那人真是裂石,咱這禍就闖大了。”
雷科長嗤笑一聲:“你腦子傻了?裂石能這麼著就讓他們給找出來,那就不叫裂石嘍。他們呀,還得謝謝我呢,要不是我,就那倆貨,還真當自個兒逮著的是裂石呢。話又說回來了,那耿大翻譯是吃素的?”
“嘿嘿,也對。頭兒,你說秘書處那小子到底是哪邊的?”
“管他哪邊的,咱隻要知道他是一中國人,有可能還曾是咱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就得了,咱也算為抗日做貢獻了不是。”
“頭兒,這話可不敢說。咱如今畢竟……”
雷科長不耐煩的擺擺手:“知道知道,現如今咱就是日本人的狗。要不是為了口飯,誰他媽樂意當狗。”
這話說的,老李整不會了。
雷科長順手給了老李幾塊大洋,低聲說:“給孩子們買糖。”
“謝謝科長。”
雷科長心情好的哼著小調喝茶的時候,樓上王處長的辦公室可不太和諧。
曹奉儀站在王處長的辦公桌對麵,一臉的憤憤不平:“處長,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所為。”
王處長黑著臉,看傻子一般看著曹奉儀,最終還是沒忍住,抓起杯子直衝曹奉儀的麵門就扔了過去。
曹奉儀睜著驚恐的眼睛跳開。
“哐啷”一聲,杯子摔到門上落在地上,碎了。
“傻子都知道是有人故意的,我是連傻子都不如?”
曹奉儀喏喏的低聲回應:“屬下不是那意思?”
“不是那意思,是哪個意思?是黃湯灌多了,腦子不好使了?倆大老爺們,特高課的骨乾,不緊著去抓叛逃的隊員,跟這兒跟個娘們似得吵架。我他媽是打哪兒找得你們這倆活寶?”
要麼說人就是賤,王處長這一發火,曹奉儀和劉科長都一激靈,立馬清醒冷靜了。
“想想日本人那兒怎麼交待吧。”
兩人互相看一眼,曹奉儀斟酌著開口:“人是秘書處的,平時也不打眼,往各處送個文件啥的,也沒見跟誰走的近。正因為如此,我才覺得有問題,這一盯就發現不對勁。這人也是個沉不住氣的,這才幾天就露了底。”
劉科長連忙補充:“之前調出的電話記錄也沒有可疑之處,我覺得這事兒是裂石的障眼法。真正的裂石隱藏在暗處,發覺曹科長的動向,故意整這麼一出,目的就是攪混水,擾亂我們。”
王處長總算鬆了口氣,食指輕叩著桌麵,沉思片刻後說:“到底是打草驚蛇了,這蛇驚的好,下麵該怎麼做,都知道了嗎?”
“明白。”
“去吧。”
打發了倆人,王處長立馬起身去見了雲子。
王處長是個有本事的,幾句話就給特務處爭取了三天的時間。
“三天,我希望這件事能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。”
王處長精明,雲子也不傻。王處長是情報老油條,雲子是科班高材生。
這事都能想明白嘍。
回到自個兒辦公室,曹奉儀和劉科長進來報告最新進展。
“確定不是老劉的人?”
“不是。”
王處長盯著倆人,曹奉儀又開口:“雷科長今兒早起有些奇怪,我們這兒才剛見麵懟上,他人就竄出來了。要說是看笑話,那動作也忒快了點,隔著一層樓呢。”
劉科長趕忙符合:“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
“自個兒的人查明白了?”
“查過了,沒有疑點。”
“那你們告訴我,消息是怎麼走漏的?”
“……”
“自個兒睡在篩子上楞沒覺著不舒坦?”
劉科長嘴角抽抽:“這事兒還得從特務處內部查。”
“那還不去查!”
三天過去,王處長當然得去見雲子,反正一股腦兒推在裂石身上就行。
北平特高課組建的匆忙,人員混雜,要麼日本人也不能把這麼重要的部門交給王處長。
雲子手下倒是有幾個精銳,但他們隻適合暗殺,竊取情報,這種勾心鬥角,深挖內奸,尤其是中國人之間的內訌,連雲子這樣的高手都不擅長,更彆說中國話都說不利索的日本特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