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張毒嘴,一張鋼鐵直男嘴,這三張嘴擱一個人身上,絕對鶴頂紅,見血封喉。
不散被懟得的光張嘴不出聲,跳著腳就想罵街。
“咣當”
老福子帶著人直接摔上門走了。
不散跳著腳罵的口乾舌燥,一甩袍子進了正屋,柳姨娘躺榻上正抽著呢。兒子進來,眼皮子都沒撩。
不散心裡更火,怒吼一聲:“人都死絕了,茶呢?”
小丫頭嚇得不敢進屋伺候,還是月季小心翼翼端了茶進來。
不散咕咚咕咚猛灌幾口茶水,瞧著月季,眼珠子嘰裡咕嚕轉了轉,餿主意來了。
放下茶碗,不散嘴角浮起惡毒的笑。
“月季,才剛兒那老家夥的話聽見了?”
“三少爺,聽見了。”
“你瞧,這院裡打今兒就不能使喚人了,按說你是老人,姨娘和我使著也順手,可府裡不給銀子,咱也用不起不是?明兒你就擱自個兒家歇著吧。”
月季一哆嗦,噗通跪下。
耿府給的大洋多,月季一個人掙的養活全家。再者,光打著耿府的名頭,在四九城都有麵兒,乾啥都得好處。
不能,說啥也不能離開耿府。
月季哭著、求著,鼻涕眼淚糊一臉。
不散陰毒的抬抬嘴角,貌似好心的提點月季。
“要不你去求求太太?太太最是心軟,又念舊情。指不定就能留在耿府。”
老實的月季腦子都懵了,聽了不散的話,爬起來就往外跑。
柳姨娘終於過足了癮,躺著跟不散說話。
儘管大管家話說的刻薄,但這倆人壓根就沒打算離開耿府。
耿府是啥?紫禁城老牌的貴族,跟著大清國開國皇帝打天下的漢旗。門口的鼓,門頭的匾,門檻的高,那都是身份。
如今的耿府更是新貴,日本人眼裡的紅人。門前馬路筆直溜滑,那都是車水馬龍壓的。
不散也曾蹦噠過,結果還是灰溜溜的回來了。離了耿府,你就是個屁,不響不臭的屁。
柳姨娘更不用說,離開耿府,憑啥?耿府有我兒的三分,少一分都不行。
月季跌跌拌拌往太太院裡跑,正巧碰上給太太送燕窩粥的福嬤嬤。
“月季,這是怎麼著了?”
“福嬤嬤……嗚嗚……幫幫我……幫幫我求求……求求太太……”
福嬤嬤不明所以:“這是出嘛事了?起來,慢慢說。”
月季抹著眼淚說:“三少爺讓我打明兒就彆來了,一家子七八張嘴啊,咋活啊?”
“為啥啊?”
“以後那院裡的開銷府裡不管了。”
福嬤嬤張大嘴瞪圓了眼,隻怔楞了一瞬,隨即開口勸:“月季,太太身子骨不好,你不能去鬨騰。聽我一句話,等著大少爺,你去求求大少爺,指不定能成,千萬彆去鬨騰太太和老爺。萬一鬨得老爺太太不安生,大少爺可饒不了你。”
“可三少爺說府裡太太做主,太太心軟,念舊情,我心思著沒錯……”
“糊塗啊,月季。你也算是個老人了,府裡啥情景不知道?聽三少爺的話,你就真的明兒起就跟家裡歇著了,動動那腦子。”
“我……”
月季冷靜以後也沒回柳姨娘的院子,去園子裡遛彎,遛到夕陽西下,春風夾帶著寒氣吹過顏麵,月季一激靈,這才往大少爺的院子裡走。
輕寒聽了月季的話,冷笑一聲。真是自己的好三弟,終於明著算計到自己頭上了。
輕寒跟月季說:“既然三少爺讓你先回去,就回去歇著。”
“大少爺……”
“府裡不多你這口人。”
月季沒明白,玉蘭拉著月季起身。
“還不快謝謝大少爺。”
“謝謝大少爺!”
“嗯,去吧,放心歇幾天。”
月季人老實腦子慢,出了院門都沒想明白。
試著問玉蘭:“玉蘭,大少爺這是留下我了?”
玉蘭笑著說:“大少爺啥樣的人你不知道?那是說一不二的,大少爺讓你回家歇著你聽話就得了。”
月季想起當初大少爺幫自己那事兒。再笨也明白了,三少爺這是拿自個兒當槍使呢。
月季心裡一陣懊悔,當初自個兒可是賣進耿府的,生死不論那種。
要不是府裡的主子良善,給成了親,放了賣身契,還做工養活一家人,她一丫頭憑什麼過如今這日子?
糊塗,糊塗啊,差點就氣著太太。太太那可是大少爺的眼珠子,大少爺才是這耿府的掌家人,耿府如今這富貴的日子都是大少爺掙來的。
天啊,差點要了命哦。
月季想明白了,笑著跟玉蘭說:“玉蘭,幫我給大少爺帶句話,謝謝大少爺的大恩大德!我一奴才,彆的不行,但聽話好使,大少爺讓我乾啥我就乾啥。”
玉蘭笑了:“月季姐,這就對了,好好回家歇著去吧。”
大少爺啥人?府裡的人都知道,尤其老人,月季更是受過大少爺的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