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寒目光一閃,隨即起身客氣道:“雷科長好!可不是巧了,雷科長這是才來?”
“才剛兒進來,楞說沒包廂,我不信,要親自瞧瞧,就聽見耿大翻譯的聲了。”
“雷科長幾位?要不,請過來一起將就將就?”
“嗨,就我自個兒,閒的沒事兒,正好路過,想著解解悶。耿大翻譯這兒要方便的話,兄弟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“那感情好,正好給雷科長介紹幾位朋友認識認識。”
又是一番客套,然後吆喝夥計上茶,落座,聽曲。
簾子再次被掀起,進來一身穿粗布的男人,麵有急色,直接走到王麻子跟前,附耳低語。
王麻子臉色一變,似難以張口,又不得不開口。
得,今兒這曲指定聽不成了。
王麻子起身先鞠躬再抱拳:“實在對不住!家裡出了急事,小的告罪,先去瞧瞧。諸位請便,賬算我的。”
吳水臉色一沉:“我說王麻子,多大點事兒,非得這會子?爺幾個是吃不起飯聽不起曲的主兒,給你麵子才來的,彆不識好歹!”
王麻子臉色一白,今兒坐在這兒的,都是自個兒得罪不起的大人物。
王麻子一臉哭喪,九十度彎腰請罪:“實在對不住!本不想說,怕掃了爺幾個的興,可話不說不明白。小的真有事兒,小的那大舅子剛剛沒了,事出突然,好好一個人,是真沒想到,要不……”
李仕溫瞪一眼吳水,關心道:“這是大事兒,到底咋回事兒?”
王麻子瞧一眼身邊的男人:“到底咋回事兒?”
男人剛才是急了,這會兒瞧著這些非富即貴的主兒,才後怕。瑟縮著說:“下晌吃飯的時候都好好兒的,吃過飯沒過一會兒就說肚子疼,疼的滿炕打滾,等大夫來,又說胸口疼,大夫還沒瞧出個好歹來,人就腿一蹬,沒了。”
王麻子抹一把臉說:“才四十,平時瞧著麻利的很,沒想到……”
輕寒靈光一閃,起身說:“事兒都出了,咱一起過去瞧瞧,搭把手,先辦事兒。”
李仕溫弟兄幾個本就是馬匪出身,講就的就是一個義氣。
輕寒話一落地,立馬都起身嚷嚷:“一起去,搭把手。”
王麻子哪敢讓這幾位去啊,立馬攔著。
“留步,請留步幾位爺。幾位爺的心意小的領了,隻是窮人家,地兒小不說,也真沒見識過有身份的,怕慢待了幾位爺。”
李仕溫大手一揮:“既然都是朋友,就彆說那些沒用的,前頭帶路,麻利兒走。”
雷科長是真不想去,但自個兒追著耿大翻譯來,正經話還沒說,隻能跟著去。
幾人跟過去,又一次被窮苦人家的艱難震驚了,是真的搭把手幫著把事兒給辦了。
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,沒人再提。關鍵是雷科長從頭到尾跟著大家一起,就像真的隻是碰巧進倚翠樓聽曲的。
兩天後,警察局接到報案,仁川飯店出了命案。
神探洛克奉命前往,因仁川飯店是日本人開的,大使館通知了憲兵隊,武田太郎命特高課派人前去協查。
事關日本人,雲子不放心中國人,沒讓王處長去,而是親自出馬,並讓輕寒一同前往。
仁川飯店三樓408號客房,輕寒一行人到的時候,警察局的洛克已經戴著手套開始檢查。
輕寒和雲子站在一邊,安靜的看著洛克工作。
死者男性,年齡40左右,身高1.74米,體型微瘦。
死者身穿白色裡衣,趴在床邊,兩條腿拖在地上,赤著雙腳。
頭的右前方有一黑色公文包,公文包半開著,離床不遠的衣架上掛著一件深灰色的長袍。
從輕寒的方向看過去,死者左臂彎曲置於頭側,頭壓著右臂。
房間裡沒有異味,仔細一瞧,窗戶竟然開著一條縫。
洛克一臉嚴肅,先檢查了屍體的周圍物品,盥洗室,家具,長袍。
最後洛克才開始檢查床,上下左右,然後拿起公文包,從裡麵拿出一份信。
信未封口,信封上毛筆書寫:金弟親啟。
洛克沒有取出信,而是把信又放回公文包。
洛克圍著死者轉了三圈,這才輕輕抬起死者的頭。
這時,輕寒和雲子可以看清楚死者的臉。
輕寒瞧了一眼死者,目光一閃,麵上未顯。
所有人這才看到,死者右手捂著嘴。
洛克試著動一動死者右手,露出嘴巴,嘴巴沒有完全閉緊,清楚的看到嘴裡似乎有東西。
洛克伸手,助手遞上一把鑷子,洛克小心翼翼從死者嘴裡夾出一團紙。洛克仔細展開,雖然已經不清晰,但仔細辨認,還是能夠看的出來,是兩組數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