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晌,王處長的辦公室,曹奉儀正彙報著。
“您出門後,姨太太就進了門,上了門栓,一整天姨太太都沒出門,隻有女傭出門買菜,半小時就回來了。”
王處長皺著眉頭沒吭聲。
曹奉儀接著說:“周圍幾家瞧著也正常,進進出出的沒有異常。”
“有沒有新搬來的?”
“查過了,沒有。”
王處長手指叩著桌麵,沉思片刻說:“繼續盯著。”
“是。”
曹奉儀心裡納悶,就姨太太這小院子住了小兩年了,咋突然就讓人盯著。
曹奉儀不好多問,也不能多問。
世上有許多事,就怕這樣兒的,它是公私兼並的事兒。說它是公事兒吧,又是內眷,說它是私事兒吧,這都派人盯上了,指定跟公事兒有關呐。
所以,不能問,知道的越多,死的越快。
徬晚,姨太太斜對麵的院子裡,錢麗進了自個兒的屋,一把扯掉頭巾,一屁股坐在床上。
那邊堂屋裡,一家子人正吃飯呐。
“娘,用不用給隔壁屋的送飯?”
老婦人笑眯眯的說:“不用,她說今兒不想吃。昨兒說好的,吃飯單算,明兒老大媳婦問一聲,讓咱做也行,出去買也行,給錢咱就給跑個腿。”
老二媳婦說:“隔壁的可是勤快人兒,今兒一大早就把門口掃的乾乾淨淨的。”
老婦人笑著說:“得不住人家就想活動活動筋骨呢,瞧著也不像個窮的,出手可不寡氣。”
一家人因為多了一筆收入,高高興興的吃頓好點兒的。
這年頭,地主家都沒存糧,何況平頭小老百姓,平白多了兩塊大洋,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啊。
昨兒一早,來了個女人,瞧著穿的不差,說是跟家裡人鬨了些不痛快,想在外麵住兩天,出手就兩塊大洋,就要了兩件老太太的舊衣裳。
這買賣劃算啊。
接連幾天,王處長派了生臉盯著姨太太,愣是沒瞧出問題來。
今兒下午,錢麗的電話直接打進了王處長的辦公室。
王處長接了電話就出門,去了錢麗說的茶館。
兩人都知道,這回的事兒是共黨做的。關鍵是到底是哪裡露了口風?
錢麗考慮了幾天覺得問題出在王處長這邊。
交換人質現場出現的伏擊者,稍後出現的應該是共黨的遊擊隊,偽裝成枯草的一眼就能看出來,那是國民政府精心培養的特工。這兩者同時出現,的確令人驚訝。
共黨遊擊隊的目的非常明確,破壞此次交換人質,以引起雙方誤會,從而達到破壞日華合作的目的。
國民政府的特工目的似乎也很明確,刺殺日本特高課的雲子。
讓錢麗頭疼的原因就在這。
當初因為雲子勾引趙參謀長,導致前去增援的部隊遭到日軍伏擊,沒來的及開一槍便全軍覆滅。的確令人痛惜,所以,上峰下了死亡追殺令,雲子是必須死的。
錢麗鬱悶憋屈,真是好同事,真會選擇時機。
一場原本有著良好開端的合作,差點反目成仇。
上峰的斥責讓錢麗差點吐血,左右都是你,讓我怎麼辦?
連續幾天,姨太太那兒都有人盯著,錢麗隻好親自約王處長。
兩人也一籌莫展,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找出共黨在北平的地下情報網。
怎麼找?
王處長突然想起,電訊科最近監聽到的異常電波。
王處長突然起身,又想起了什麼。
眼睛陰沉沉盯著錢麗:“你最好最近不要出現,還有,不要打擾內人。”
錢麗不耐煩的說:“跟一個花瓶有什麼好說的。”
王處長和錢麗鬱悶憋屈,曼妮也好不到哪兒去。
刺殺雲子又一次失敗,下一次的機會還不知道啥時候呢?
幾人在教堂碰頭,最奇怪的是共黨的遊擊隊怎麼會出現?
大家都搖頭表示不清楚,當時老程、老馬、阿良、曼妮都在,瘋狂的朝著雲子射擊,無奈有車做掩體,打死押解人質的士兵是順手牽羊。最終結果尚未打探清楚,他們還不知道日方的被俘人員全部被擊斃。
老馬猶豫著說:“王處長那個姨太太為什麼知道這事兒?”
曼妮思索著說:“難道說重慶和日本特高課是她從中牽線搭橋的?那她又為什麼告訴我?”
這問題媗娘也在想,並把這消息傳遞給上級和輕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