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寒沉默著退出書房,站在院子裡,隔著門簾看著父親,胸前刺痛。
書房裡,父親坐在那兒一動不動,消瘦的身形突然間就似老朽般,枯萎灰敗。
輕寒轉身離開。
下午,柳姨娘院子裡又是一陣紛亂。
柳姨娘醒了,目光呆癡,行為怪異。直接起身下床,踉蹌著撲向桌子,也不穿衣裳,傻笑著伸手抓起茶碗猛灌茶水。喝了茶水,又抓起盤子裡的點心,往嘴裡塞。
月季其實就出去倒了個水,進屋就瞧見柳姨娘樣兒。
月季上前顫聲叫:“姨娘。”
柳姨娘一點反應都沒有,一塊接一塊往嘴裡塞點心。
月季眼淚簌簌落下,趕緊打開櫃子拿出乾淨的衣裳,柔聲說:“姨娘,穿上衣裳再吃。”
柳姨娘置若罔聞,重複著往嘴裡塞點心的動作。
月季流著淚給柳姨娘穿好衣裳,喊了小丫頭進門:“去請三少爺,姨娘醒了。”
不散很快進來,瞧見柳姨娘的樣子,兩步上前顫聲叫:“姨娘。”
柳姨娘看都沒看不散,依然往嘴裡塞點心。
月季顫聲說:“醒來就這樣,勸不住。”
不散紅著眼一把打掉柳姨娘的點心,大喊:“姨娘。”
柳姨娘蹲下身子,撿起摔的粉碎的點心,繼續往嘴裡塞。
不散閉了一下眼睛,怎麼也忍不住,淚水順著臉龐滾落。
不散咬著牙,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:“陶雲。”
不散轉身往外走。
不散去了輕寒院子。
“大哥,我要找陶雲。”
輕寒點點頭,拿起電話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。
柳姨娘瘋了,不說話,不梳妝,不穿衣,隻知道吃飯喝水抽煙。煙癮犯了就哭鬨,煙槍一拿出來,立馬安靜,乖巧的半躺在榻上,抽煙的動作依舊熟悉利索。不犯煙癮時,就到處亂跑,像無頭蒼蠅。月季和小丫頭跟在身後,愣是追的氣喘籲籲。
三天後,洛克傳來消息,陶雲躲在鈴木的公寓裡。
不散“噗通”跪在輕寒麵前:“大哥,我要陶雲。”
輕寒盯著不散說:“好。”
第二天,輕寒知會了武田太郎一聲,直接去了特高課機關。
雲子看見進來的輕寒,臉色一喜。
“輕寒哥哥,你怎麼來了。”
輕寒冰冷疏離的目光盯著雲子:“我找鈴木君。”
“鈴木君?有事?”
輕寒微微頷首:“是。”
雲子雖有疑惑,還是打電話叫鈴木過來。
鈴木進門看見輕寒就明白了。
輕寒開口:“把陶雲交給我。”
鈴木君點點頭,拿出一把鑰匙遞給輕寒:“今早還在。”
輕寒接過鑰匙,麵色有所緩和。
“謝謝鈴木君!”
“你我之間不必客氣。”
輕寒告辭後離開。
雲子這才詢問鈴木發生了什麼事。
鈴木陰冷淡漠的告訴雲子,陶雲把耿府老爺的姨娘,耿不散的生母送給了大日本皇軍。
雲子倒吸一口涼氣,這陶雲真是……真是自尋死路。
其實陶雲根本沒跟鈴木說,當天趕到鈴木公寓,隻是給鈴木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,順勢留了下來,第二天卻沒走。
耿府尋人搞那麼大動靜,鈴木知道後當下就明白了。
鈴木當時坐在辦公室,嗤笑一聲:“陶雲……”
鈴木回去後沒問陶雲,兩人一如既往,鈴木享受陶雲親手製作的美食,夜晚兩人做著情侶間才做的事。
陶雲高估了自己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,壓根沒想到鈴木自始自終都沒有護她的心思。
雲子早就厭煩嫌棄了雲子,雲子對陶雲的評價那就又蠢又狠的女人,不堪大用。
當不散帶著家丁衝進鈴木的公寓時,陶雲正穿著睡衣坐在陽台上享受日光浴,手裡端著一杯紅酒,愜意而滋潤。
門響時,陶雲還以為是鈴木回來了。
嬌柔的叫:“鈴木君。”
不散陰冷惡毒的聲音響起:“陶雲。”
“啪嗒”
陶雲手裡的酒杯跌落,響聲清脆刺耳。
陶雲驚慌失措的起身,結結巴巴的說:“你……你是怎麼進來的……”
不散一揮手,身邊的家丁衝過去壓住陶雲。
陶雲被捂住嘴押上耿府的車,揚長而去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車上的陶雲淚流滿麵,使勁掙紮。
不散抬手幾個大嘴巴子,惡狠狠道:“躲啊,以為躲在鈴木家我就找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