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雲抬手抹去老痰,忍住惡心說:“媽媽,我壓根不想跑,您也瞧出來了,跑,往哪兒跑?那位爺手眼通天,我還沒跑出北平城,那位爺就能弄死我。我就是想鬆泛鬆泛,沒了絆手絆腳的東西,也方便伺候爺們不是?”
老鴇眼珠子轉了轉,一拍手笑到:“這才是我的好姑娘,能想通最好,好好乾活兒,媽媽我想想。”
陶雲做小伏低也沒騙了老鴇,也沒死心,依舊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,溫柔小意。
低等的窯子,高等的交際花,低廉的價格,高級的享受。一時間,暗娼館生意興隆,人來人往,不到天黑,那就排著隊,都要一睹交際花的風采。
老鴇樂得嘴都合不上,臉上的粉每天能落一地。
這晚,陶雲接了一老顧客,打陶雲到這兒,嘗到滋味後,隔幾天就來一回。
陶雲溫柔小意的伺候男人,男人心滿意足摟著陶雲,細膩溫潤的手感讓男人愛不釋手。
陶雲突然流著淚跪在男人麵前,男人嚇了一跳。
陶雲抱住男人娓娓道來。
陶雲告訴男人自個兒有一個打小訂親的表哥,就在耿府做事。自個兒的爹抽大煙,把自個兒跟娘全賣了。眼下隻能求表哥贖身,表哥是個重情重義的。哪怕不能給自個兒贖身,能見一麵也行,至少讓表哥知道,不是自個兒不願嫁給他。
陶雲哭的肝腸寸斷,情真意切。
不敢大聲哭,隻是低聲抽泣,嬌媚的麵容,哀傷的神色,含淚的雙眸,絕望的眼神,哪個男人能不心軟。
男人想了想問:“隻是帶個話?”
陶雲帶淚的笑令人目眩,驚喜道:“不想帶話也行,我寫一封信,勞您駕帶給石頭表哥,他看了就能知道。”
男人想了想說:“行吧,就當我日行一善,幫你這一次。”
信陶雲早就寫好了,立馬從枕頭下拿出來遞給男人。
石頭早上出門,中午跟著大少爺,也不回來,下晌才回來。
一進門,門房就拿出一封信說是石頭的。
石頭一瞧,這是啥信?窗戶紙粘的信封,也沒郵戳,信封上啥也沒有。
石頭瞧一眼門房問:“我的?從哪兒瞧出來的?”
門房撓撓頭說:“今兒晌午來了一男人,說是找石頭哥,我說您不在,就留了這封信。”
石頭皺起眉頭拿著信攆輕寒。
“寒哥,您瞧。”
“這什麼?”
“信,說是晌午一男人送來的。”
輕寒瞧了瞧,沒有吭聲,兩人快步往院子裡走。
直接進了書房,輕寒讓石頭拆信。
信也是窗戶紙,字是用女子畫眉的炭筆寫的。
信是寫給輕寒的,信中隻寫了一句話:耿大少爺的妻子有孕。落款是陶雲。
輕寒眉頭緊蹙,陶雲什麼意思?
石頭搖搖頭,表示自個兒沒看懂。
大奶奶有孕,陶雲咋知道的?大奶奶有孕為啥不跟家裡人說?
輕寒眼底閃過陰沉冰冷,低聲說:“去問清楚,那人應該還有交待。”
石頭急忙去了門房,果然問出來了,那人留了地址,不過那地方離八大胡同挺近。
門房奇怪的眼神繞著石頭轉了幾圈。
石頭顧不上跟門房計較,趕忙回了大少爺的院子。
兩人才剛兒進門,這又急廖廖的出門了。
車一路疾馳,到了地兒,時間尚早,暗娼館沒開門接客。
石頭敲門,一身強力壯的男人開門,冷著臉說:“有事兒?”
石頭樂了:“這話問得,上這兒來自然是有事兒。”
男人抬頭看看日頭,心道:這娘們還真有兩下子,勾人的本事不小。
男人的臉變得很快,立馬諂媚的笑著,一邊開門一邊問:“爺也是來見陶小姐的?”
石頭說:“那是自然,不過,外麵還有一位,得讓他先來。”
男人伸頭瞧:“哎呦喂,這位爺,您請!”
輕寒冷著臉進門,男人衝著一間屋子喊:“媽媽,來客了。”
老鴇著急忙慌的迎出來:“呦,兩位爺今兒挺早。”
石頭翻翻眼睛:“咋的,你這兒不是開門接客的?”
“是,是,當然是。”
“那不得了,爺就不愛隨大流,爺就愛這時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