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度上前幾步,來到此人麵前行禮一拜。
“下官韓度,見過大人。”
人家是正七品,自己隻是正八品,論官職韓度稱呼周縣令大人,是沒有錯的。
當然這隻是一般情況。
韓度是京官,寶鈔提舉司以前是直屬中書省,可以說是皇上的直管機構,品級雖然不高,但是權勢極重。雖然後來中書省被裁撤,寶鈔提舉司又轉到戶部名下,但這也是屬於戶部直管的衙門,權勢仍然是不低的。
俗話說,京官外出大三級,更有甚者是那些巡察禦史,不過是正七品的品級,到了地方上,哪怕是三品的大員,也要對他們俯首帖耳。
有那不要臉的三品大員,還對這些個七品的巡察禦史自稱下官呢。
所以說,如果韓度要端起架子,和這周縣令平等相稱,或者是高居其上,這位周縣令也是沒有辦法的,甚至連不快的表情都不會透露出來。
隻是韓度今日是有求於這位周縣令,自然不會盛氣淩人的俯視他,而是按照正常的品級相待。
周縣令聞言,頓時一陣驚訝。
一是驚訝於韓度的年輕,本來韓度和熊蒔兩人站在一起,他還以為熊蒔才是韓度呢。畢竟熊蒔從年齡上看,要比韓度年長的多,是主官的可能性更大。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,眼前這個年紀和他兒子差不多的人便是韓度,寶鈔提舉司的提舉,正八品的主官。
“這韓度也太年輕了吧,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。”周縣令忍不住心裡一陣嘀咕。
二是驚訝於韓度居然對他如此客氣。前麵說過,京官出京大三級。這不僅是民間傳聞,而是官場上形成的不明文的規則。哪怕是周縣令棣屬於京畿之地的應天府,像韓度這種衙門主官,不說把姿態端的比他高,至少和他平等相待是好問題的。但是他沒有想到,韓度居然把姿態放的這麼低。
“韓大人言重了,言重了......”周縣令趕緊將躬身行禮的韓度給扶住,他可不好真的受韓度的禮,免得被人說他自大。
不過,韓度能夠對他把姿態放的這麼低,周縣令還是很高興的。
兩人相互扶著手,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縣衙後麵,周縣令的書房內。
侍女奉上香茶。
周縣令端起茶杯,示意韓度,“韓大人,請用茶。”
“請。”韓度客氣的回應,抿了一口。
“韓大人真是年輕有為啊,不知道韓大人是什麼時候就任的寶鈔提舉司提舉啊,老夫記得以前的提舉是李大人。當然,韓大人要是覺得老夫冒昧的話,不說也無妨。”周縣令好奇問道。
韓度微微一笑,“周大人嚴重了。”韓度頓了頓,“承蒙皇上不棄,下官是前幾天剛剛上任的,以前的李大人高升離開了。”
“哦,原來如此,多謝韓大人解惑,”周縣令見韓度真的沒有介意,說話之間也放開了些,沒有剛才的拘束。
再次問道,“看韓大人年紀輕輕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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擔任一司主官,大人應該是讀書人吧。”
“不錯,下官是十三年中的舉人。”韓度有問必答。
“韓大人竟然還是舉人?”這下周縣令才是真正的吃驚了,原本他見韓度年紀輕輕的便擔任寶鈔提舉司主官,還以為是走了誰的門路呢,真沒有想過韓度會是舉人出身,原本他還以為這韓度是京城裡,那家公侯的子弟。
在周縣令想來,寶鈔提舉司這樣的肥缺,沒有足夠的實力,是想也彆想的。就好比如他,雖然他是正七品縣令,但是他想要擔任寶鈔提舉司提舉這個正八品的官職,還需要有人提攜才成。
一時之間,周縣令心神震動,沒有回過神來。
韓度倒是一臉平靜,默默的喝茶。
等到周縣令回過神來之後,苦笑一聲,“失敬,老夫真是失敬。想不到韓大人如此年輕,便有了舉人功名。”長歎一口氣,轉而繼續問道,“既然韓大人如此天資卓越,那大人何不等金榜題名,高中進士之後再出來做官呢?何必急於一時?大人可知道,這舉人出身和進士出身,有著雲泥之彆......”
周縣令忍不住替韓度可惜。
可惜,實在是太可惜了啊。韓度年紀輕輕便能考中舉人,來年就算是高中進士,也不奇怪。就算是來年沒有高中,哪怕是再等上三年,那也不虧。
正所謂,五十少進士。
意思就是說,哪怕是五十歲中進士,那你也算是進士裡麵的年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