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善長聞言,頓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。瞳孔微微一縮,帶著深意的問道:“誰告訴你教坊司的事情的?”
言官重重的吐出一口氣,沉聲回道:“沒有人告訴下官,是今天早朝之前,有人將書信塞進下官轎子裡的。”
上朝之前將書信塞到轎子裡?
這時間卡的可真準,李善長不由得想到。難怪他沒有和自己通氣,恐怕是根本就來不及。而他也是急性子脾氣,拿到消息也不多考慮一下。想一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,就直愣愣的在早朝上彈劾韓度了。
這真的是,被人當了槍使,還不自知。
可是嚴格從職責上來講,他還真的沒有犯什麼錯。風聞奏事本就是監察禦史的職責,他拿到消息就在朝堂之上彈劾,也是合情合理的。
李善長還真不能以此為由,而處罰他。要不然,就是他李善長壞了規矩了。
“你下去吧,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,務必事先和本官知會一聲。”
......
韓度回到教坊司,一路上臉色都不怎麼好。今天的彈劾韓度明顯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意味,雖然被自己順利過關,但是韓度也不禁仔細想著,究竟是誰在與自己為難?
韓度思前想後,最終還是把目光看向天界寺方向,肯定是那和尚與自己過不去。雖然與韓度有過節的人,肯定不止是天界寺。但是誰叫他們是最近期間和自己結怨的呢,不懷疑他們懷疑誰?
而且瑤月現在還住在教坊司裡麵,若是那尼姑還沒有放棄的話,想要將瑤月帶走,自然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給弄下去。
不是他們,還能夠是誰?
既然彆人都對自己下手了,那韓度自然不會坐以待斃。
韓度胡亂猜測一番,沒有想到竟然歪打正著。
天界寺裡,宗泐聽說了韓度被彈劾的消息。連忙吩咐弟子,將慧心找來。
“師妹,彈劾韓度的事,是不是你的主意?”
慧心也沒有隱瞞,譏笑著說道:“師兄能夠
眼睜睜的看著師傅斷了傳承,我可做不到。他韓度不就是仗著教坊司的主事,三番五次阻攔我嗎?那就讓他滾蛋,看他還能怎麼阻攔貧尼。”
宗泐聽了,差點沒有暈過去。你一個出家人,對於朝廷的事情想插手就插手,想彈劾誰就彈劾誰。這要是沒有被皇上知道倒也罷了,一旦被皇上知道,引來殺身之禍都有可能。
你一個出家人如此乾涉朝政,究竟想要乾什麼?
因此,宗泐有些氣急的厲聲問道:“師妹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?”
“後果?”慧心輕笑一聲,說道:“那也要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,才談得上有什麼後果。放心吧師兄,不會有人知道是貧尼做的。”
宗泐閉口無言的看了慧心一眼,自己這個師妹還真是很傻很天真。不,應該說她沒有見識到過世道的險惡,太過自信以至於不知道天高地厚。
宗泐深知道皇上的可怕,彆看皇上對他十分看重,但是即便是如此,宗泐也從來沒有在皇上麵前有過絲毫越矩的舉動。
自己這個師妹,就是從小被寵壞了,沒有經曆過什麼挫折,養成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性格。可惜她怎麼會知道,韓度豈是那麼好彈劾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