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沒有人問起,隻要韓度插手了,他還可以反過來以此事要挾韓度。
韓度一聽就明白了鄒興話裡的陷阱,隨手把狀紙還給他,“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。你是一縣父母官,這呂健既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麼多的惡事。該如何判決,自然由你依大明律判決便是。”
見韓度忽然和呂健這事撇的一乾二淨,還把大明律拿出來當擋箭牌,鄒興心裡一陣可惜。
不過事已至此,他也不敢在多說什麼,便順手將狀紙接下,“伯爺放心,下官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。一定會將這呂健的罪狀,一件一件的查清楚。”
韓度瞥了一眼狀紙,這裡麵的罪狀,一件就足夠將呂健置於死地。真要一件件的全部查清楚,這是想讓呂健屍骨無存?
不過,這也是呂健罪有應得。
見靖海伯沒有繼續談論呂健的意思,鄒興放下心來。看見站在一旁的羅鍋,便客氣的問道:“敢問這位老丈是?”
羅鍋一愣,不知道縣太老爺為什麼為問他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便朝韓度看去。
韓度笑了一下,解釋道:“這是羅鍋,你縣下的百姓。他被呂健一路追擊,恰好在這裡碰見本伯。正好,本伯要做的事,羅鍋能夠幫的上忙,便讓他為朝廷效力。”
“原來是羅老哥,幸會幸會。”剛才還是這位老丈呢,現在一聽到韓度說羅鍋為朝廷效力了。鄒興頓時就改口,喊羅老哥。
“不知羅老哥府上是在那裡,咱們既然都是為靖海伯效力,以後可要好好親近。”既然是自己的治下人,那鄒興自然要借此機會和羅鍋拉近關係。
羅鍋活了一輩子,雖然見識不足。但是這種時候,他還是自己縣太老爺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的客氣的。沉默著,沒有接話。
鄒興即便是見羅鍋沒有理會自己,也沒有絲毫的在意,隨口說道:“老哥既然認識呂健,那應該是和他同個裡吧?”
羅鍋見縣令依舊不肯罷休的問,隻好咬牙點頭,“是。”
“哈哈,那感情好。”鄒興一臉興奮的拍著手,好似羅鍋給他解決了什麼天大的難題一樣。“呂健這個十惡不赦之徒伏法了,但是這裡長的位子卻是空了下來。剛才本官還在發愁呢,現在看來這是天意要讓老哥把裡長的擔子跳起來來啊。老哥以後就是裡長了,另外呂健的宅子被衙門給收了,現在正好一事不煩二主,一並給老哥了。”
“這,這如何是啊?”羅鍋聽了縣令的話,頓時慌了。這又許位子,又是送宅子的,一時之間讓羅鍋深感無福消受啊。
“有什麼不好的?”鄒興擺擺手,根本不給羅鍋拒絕的機會。“本官這也算是,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。”
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?一旁的人都被鄒興的話給震驚了,同時他們對於文官的無恥,又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。
羅鍋正要拒絕,卻看見韓度朝他微微頷首。羅鍋拒絕的話,頓時一轉,點頭答應下來。“那就,多謝父母大人。”
“哎,說這話,那可就見外了,見外了......哈哈哈。”鄒興拉著羅鍋的手,一副兩人一見如故的樣子。
見安撫住了羅鍋,鄒興轉頭朝韓度說道:“伯爺,今日天色已晚,下官已在官邸準備好酒宴。伯爺不如賞臉喝杯酒暖暖身子,這裡海風太大寒氣逼人,不適合伯爺這樣的貴人久待啊。”
韓度也不是死板的人,今日就算是一直待在這裡,也不可能讓徭役匠戶馬上就集結起來。反正水師今天肯定是到不了,還不如去休息一下。去了還可以監督一下鄒縣令,讓他不敢敷衍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