躬身一拜,齊齊笑道:“我等自然唯胡大人馬首是瞻,同去,同去......”
一行人信心百倍的來到大門處,一點都沒有被人逼迫上門的覺悟。
“出來了,出來了,國子監的人出來了。”
不知道是哪個士子眼尖,一眼就看到從側門走出來的國子監眾人。
堵在門口的士子聽了,好多人腳步齊齊後退一步。人人都是聰明人,誰都知道不能做出頭鳥的道理,沒有人想要和國子監針鋒相對。都想著讓彆人打頭陣,自己好跟在後麵見風使舵,順便在渾水摸魚。
可是當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之後,現場就出現了極為尷尬的一幕。
剛才這整齊劃一的後退,頓時讓所有北方士子臉上發燒。原本隻想著自己能夠不引人注意悄悄的後退,沒有想到反而因為大家的行動太過一致,導致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暴露出來。
好在讀書人都有幾分死不要臉的本事,想著‘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想法,那自己剛才的舉動也不算是丟人’,心裡的門檻一步邁過,頓時有神氣起來。
“國子監今日必須給一個說法,你們是不是串通劉三吾舞弊,將咱們全部黜落,還包庇他?”
有人站出來一吼,其他士子自然一哄而上的起哄。
“對,要給咱們一個說法......”
“不給,咱們誓不罷休......”
胡源看著為首一人,笑了笑,雙手抬起虛壓了幾下。等到起哄的聲音慢慢變小,直到消失乾淨之後,才笑著說道:“本官胡源,添為國子監監丞。諸位士子落榜的心情,本官能夠理解。諸位心中的不服氣,本官也能夠理解,還請各王稍安勿躁......”
“不行,國子監今日不給咱們一個答複,咱們絕對不答應......”
“對,不答應......”
“不答應......”
見胡源這個監丞站了出來,北方士子更是群情洶湧,七嘴八舌的齊齊朝著胡源開火,唾沫星子雨點般的向胡源噴射。
胡源瞬間感覺到好似自己被幾百隻鴨子給圍住了一般,滿耳朵都是嘈雜的嗡嗡聲,根本難以分辨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雖然這些士子越是不依不饒,胡源越是高興。但是畢竟唾沫星子太多了,幾息過後胡源都感覺麵前的空氣帶著一股腥味。
“靜一靜!!!”一聲爆喝,是胡源身旁一人站出來,給胡源解了圍。
突如其來的聲響,震懾的一眾士子心肝直顫,連忙閉上嘴巴,不敢再放肆。
胡源感激的朝旁邊看了一眼,連忙回過頭和這些士子解釋道:“諸位說國子監和劉三吾勾結,有何憑證啊?”
胡源原本還想慢慢把這些士子的火氣給挑撥起來,現在看來不用他挑撥,這些士子心裡的怒火也是夠夠的。
“國子監每科會試都要高中上百人,要是你們不和主考勾結,這如何可能?這丁卯科,你們恐怕高中的人更多了吧?”
胡源鄙視的看了說話的士子一眼,‘國子監高中的多,就說國子監和主考勾結,那你咋不說你自己不學無術是個廢物點心呢?’對於這種自己沒本事,卻看不得彆人高中的人,胡源也是極為看不過眼。要是往常碰到,他眼皮子都不夾他一下。
現在胡源卻不得不捏著鼻子,和這種人說話。
他是真的在捏著鼻子,畢竟麵前的空氣剛剛被這群人噴滿了口水。
太臭了!
“此言差矣!”胡源微微搖頭,朝說話的士子說道:“丁卯科會試國子監高中的人,隻有六十三人。這點人數連以往一半都不到,你們說國子監會和主考勾結嗎?難道咱們會和主考商量好,將國子監的人先黜落一半多?”
這,這怎麼可能啊?
開什麼玩笑,堂堂國子監竟然才高中六十三人?如果真的是如此,那豈不是說這丁卯科還是國子監曆科以來,考的最差的一科?
這樣的話,說國子監和劉三吾勾結,就完全站不住腳啊。哪裡有人費儘心思,給自己士子增加考試難度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