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朱聞言愣了一下,然後便陷入到沉默當中。兩百多萬兩銀子,就想要把海貿稅給拿走,這是在做什麼夢呢?光是去年一年的海貿稅,老朱就收入超過七百萬兩。兩百多萬兩就想把海貿稅買走,這簡直是賤賣的不能再賤賣了。除非老朱腦子有病,否則根本不可能。
而且老朱還明悟過來,要事楊靖知道海貿稅每年的收益的話,他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。既然他如此說了,那就意味著他根本就不知道海貿稅每年的收益,恐怕這麼文官還以為海貿稅每年隻有百多萬貫吧。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想著趁朕繼續用錢的時候,趁火打劫將海貿稅賣給他們。
老朱想明白了之後,頓時知道萬萬不能夠讓文官知道海貿稅的情況,連忙朝韓度遞了一個眼色。
韓度微微頷首,心領神會的笑了笑。‘這些文官真是自視清高,恐怕他們根本就看不起海外的收益,對於海貿稅根本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。既然老朱又吩咐,韓度自然不會多嘴。就讓這些文官沉浸在他們的天地裡,自娛自樂到死好了。’
老朱絲毫沒有考慮將海貿稅賣給戶部,但是也不能就此拒絕了楊靖的提議。如果老朱直接拒絕的話,那傻子都知道這海貿稅的收益一定比他們想想的要大,要不然皇上不會對兩百多萬兩銀子無動於衷。
因此,必須要找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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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口,在不交出海貿稅的情況下,將錢從戶部要到。
沉吟片刻,老朱微微搖頭說道:“海貿稅是為了水師打擊倭寇收的,若是挪作他用,那水師如何有餘力清剿倭寇?既然戶部還有兩百多萬兩銀子,那就先調用兩百萬兩吧。”
楊靖一聽不僅海貿稅沒戲,皇上還要戶部拿出兩百萬兩銀子,頓時就急了,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
“皇上,這些銀子可都是官員的俸祿和天下各府各縣需要修建的道路、河工啊,這要是調走兩百萬,那戶部豈不是連百官的俸祿都發不了了嗎?天下河工若是不修葺,那對於今年的糧食恐怕會大有所礙。”
老朱認真的看了楊靖幾眼,隨後嘴角掛起冷笑,“這河工去年沒有修嗎?”
“去,去年?回皇上,去年自然也是修了的。”楊靖額頭頓時冒出些冷汗。
老朱從龍椅上站了起來,一步一步的朝著楊靖走來,直接走到他的麵前,低頭看著躬身在眼前的楊靖,厲聲問道:“這河工年年修完年年修,你不要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。朕最後給你一句話,最少要給朕調用一百五十萬兩出來。”
河工年年都修,雖然有些是真的因為發大水將河道衝毀了,但是大多數卻沒有什麼問題的,畢竟大明天下不可能處處都發大水,有些地方一年到頭連雨水都少的很呢。有些河道根本隻需要簡單的清理一下,就可以了的。
而之所以天下各府各縣都上報需要銀錢修整河工,那是因為這比錢不要百不要。要到了之後,隨便整理一下河道,就可以將這筆錢落袋為安了。即便是將來發大水把河道衝毀了他們也不怕,這樣正好明年繼續上報要求下撥銀錢修整呢。
老朱自己都知道的事情,他不信楊靖一個戶部尚書會不知道。隻是現在一切以大局為重,老朱來不及收拾這些人罷了。
老朱以勢壓人,楊靖卻是更加的灑脫。他乾脆將頭頂的官帽取下,跪下放在皇上麵前。“臣才疏學淺,難當大任,臣願乞骸骨,請皇上另擇賢能。”
這是要辭官啊,要撂挑子嗎?韓度有些吃驚楊靖的勇氣。
老朱可不是前宋的那些鼻涕皇帝,臣子乞骸骨還會被宋皇極力的挽留。在老朱看來,給你一個官做,那是他老朱看的起你。要是不識好歹,那就不是乞骸骨了,那就會真的變成一堆骸骨。
可是麵對楊靖如此的挑釁,老朱竟然忍了,憤怒的看了楊靖許久,厲聲喝道:“一百萬兩,這是朕的底線,少一文都不行。再敢多言,你以為朕不敢殺你?”
楊靖飛快的將官帽從新拿起帶上,整理好衣冠,再次拜道:“臣遵旨。”
老朱見楊靖總算是答應,怒氣消散了許多,沒好氣撇了跪在地上的他一眼,不鹹不淡的說道:“起來吧。”
楊靖聞言,從地上爬了起來,深感這大明朝的官,不好當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