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度見此,隻好解釋道:“梁國公,大梁的梁。涼國公,冰涼的涼。”
這麼一解釋,藍玉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區彆。
韓度搖著頭歎息道:“皇上原本是想封你為梁國公的,意味著那是真的看重你,將你視為大明柱石。可是若封了你涼國公,那可就意味著兄長你在皇上心裡失了恩寵了,以後可就要謹言慎行,低調做人了。”
“為兄醒得了。”藍玉對此也毫無辦法,隻是平淡的回了韓度一句。
韓度看了他一眼,該說的都已經說了,也隻能夠希望藍玉是真的明白了。若是能夠從此夾起尾巴做人,那還算平安無事。
想了一下,韓度還是補了一句,“不過皇上終歸還沒有最後冊封兄長,究竟是封梁國公,還是涼國公,還是要等皇上最後定奪。我會在這期間儘量為兄長轉圜的,若是兄長最後能夠被封為梁國公,那就說明皇上是真的原諒你這一次了。”
藍玉聽了,凝重的點點頭,他也明白皇上選擇原諒他,和不原諒他,這之間的區彆太大了。
和藍玉說完話之後,韓度便起身離去。
......
奉天殿,早朝。
老太監在老朱的示意下站出來,剛剛說完‘有事早奏,無事退朝’,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站出來。
“啟稟皇上,臣有事啟奏。”
韓度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出來的人,是左都禦史詹微。
老朱剛剛設立督察院的時候,這隻是一個正七品的衙門,地位並不高。可是在僅僅數年之後,便一舉升為正二品衙門,與六部品秩相齊,左右都禦史與六部尚書並稱七卿。
詹微身為左都禦史,正二品大員,和六部尚書地位相當。
有這麼一位大佬親自赤膊上陣,再加上督察院的職能,朝堂之內百官麵色頓時一緊,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。
“說吧。”老朱語氣平靜,隨口就準了詹微,好似在和他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。
詹微豁然抬起頭,神色鄭重的看向皇帝,字正腔圓的說道:“臣彈劾永昌侯藍玉,居功自傲,膽大妄為,臣懇請皇上對藍玉嚴懲不殆,以儆效尤。
請皇上明察。”
說完,詹微頓時朝老朱跪拜下去。
見此,韓度知道自己不能站在不聞不問了。立刻出列站了出了,朝老朱一拜:“皇上,永昌侯率軍橫掃大漠,破北元皇庭於捕魚兒海,將北元朝廷一網打儘,如此奇功千古未有,若是不賞,恐難以服眾。”
老朱淡定的坐在龍椅上,沒有絲毫表示,因為他知道,既然韓度站了出了,那詹微肯定是不會和韓度對付的。
果不其然,詹微聽到韓度的話之後,頓時站了起來,瞪大眼睛看著韓度。“鎮海侯,本官知道你和藍玉是義結金蘭的結拜兄弟,你為他說話本官不怪你。可是你顛倒黑白,本官決不答應。”
“本侯怎麼顛倒黑白了?難道本侯說的不是實話嗎?難道藍玉大破北元皇庭,俘獲北元大小官員三千餘人,難道不是事實嗎?”見詹微找噴,韓度毫不猶豫就噴了他一臉。
韓度深諳打嘴仗的精髓,無理也要占三分。
詹微也是毫不示弱,沒有選擇和韓度糾纏。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對付韓度,而是為了藍玉,若是繼續和韓度糾纏下去,隻會讓韓度找到機會,將事情攪和的一團糟。
那時候,他便被韓度給帶歪了,不言自敗。
於是,詹微直接轉身,朝老朱說道:“皇上,臣查證,藍玉與元主妃子有私,致使元妃羞憤自儘。如此大逆不道,狂悖無理,若不嚴懲,大明有何麵目見天下人?”
來了,圖窮匕見!
聽到詹微的話,韓度便知道今日這一場,就是衝著藍玉來的。
韓度頓時沉著應對,雙眼一凝看著詹微,說道:“詹大人,飯可以亂吃,話不可亂說。不過是以訛傳訛,子虛烏有的事情,怎麼能夠拿到這朝堂之上來說?”
詹微年紀不大,也就不到四十的樣子,但是脾氣可不小,韓度的話頓時讓他怒氣勃發,大喝一聲道:“本官有證據。”
“那感情好,本侯也有證據。”沒有等詹微拿出他的證據,韓度便搶先一步說道。
詹微有沒有證據,有什麼樣的證據,韓度並不知道。但是他知道,無論詹微拿出什麼樣的證據,都會讓整個事情往著不可控的深淵滑落。
既然如此,乾脆先發製人,搶先詹微一步,拿出自己的證據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