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度遲疑了一下,原本以為既然老朱答應了,就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,沒有想到自己反而被老朱給上了一課。
見韓度遲疑著不說話,老朱側頭看向韓度,眉頭一皺,鼻腔裡麵滾落出一個聲音,“嗯?怎麼,你不滿意嗎?”
“沒有!”韓度陡然回過神來,見老朱神色有些不高興。便想著千鳥再林,不如一鳥在手。能夠把眼前的問題解決,也算是沒有白忙活。
看老朱的意思,若是再猶豫下去,恐怕連眼前的這點東西都沒有了。
“皇上賞罰分明,臣萬分佩服。”韓度輕快愉悅的嗓音很快回蕩於寬闊的大殿內。
得到韓度肯定的回答,老朱這才滿意的彈彈手指,讓韓度退下。
......
皇宮裡的萬壽節經過一整天的熱鬨之後,隔日便一切恢複了往常,就連那巨大的舞台都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。
沒有辦法,老朱就是這麼摳搜,全年隻給百官放三天假期。分彆是,萬壽節,冬至和過年。三個節日,一個休息一天。
彆說是資本家聽了要流淚了,恐怕就算是資本家的祖宗,強盜聽了都要流淚。
不過雖然官員的節日沒有了,又重新回到了每日點卯的日子當中,但是百姓中的熱鬨卻並未一下子褪去。
而且,今年的萬壽節又是那麼的特彆,新奇玩意兒太多,百姓茶餘飯後不津津樂道才怪。
韓度自從向老朱交了差事之後,便成天躲在快要修好的馬場裡。
這一日,韓度正在和安慶兩人騎著馬,並排走著。
自從這養馬的地方修建好了之後,韓度便找湯鼎給自己弄來一批良馬。反正北伐的時候,繳獲那麼多戰馬,弄幾十、百來匹出來,根本不叫事兒。
安慶因為韓度經常往馬場跑,她也會是不是的來這裡走走。
今日正好來了,韓度便騎著馬陪她散步。
安慶的身高不矮,有現代的眼光來看,差不多有一米七,僅僅是比韓度矮了不到十公分。五官端正,原本還沒有下嫁給韓度的時候,帶著一絲英氣。加上她大明公主的身份,極為容易給人一眾高不可攀的威嚴感覺。
可是自從生了兒子之後,安慶臉上的英氣消失不見,更是多了幾分女性、母性的光輝,如此一來不僅沒有絲毫破壞她的美麗,反而是更加多了一層女人的媚態。
尤其是玲瓏有致的身材,當韓度的目光落地馬背上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的時候,都感覺到下腹一陣火熱,暗自吞了吞唾沫,不敢多看。
騎馬也是一件運動,還沒有騎多久,安慶額頭上就冒出一片細密晶瑩的汗珠。
勒住韁繩,安慶有些難受的接連喘了好幾口氣,抬手用絲帕輕輕的在額頭擦拭幾下,側頭看向韓度,有些不樂意的抱怨道:“咱們還要騎下去嗎?我都有些累了。”
“騎累了就下來走走。”韓度先翻身下馬,然後去將安慶給抱了下來。
安慶雖然平日裡已經對韓度的各種小動作給免疫了,若是在府裡他們的院子裡的話,對於韓度隨時親近,除了感覺到美美的幸福之外,並沒有其他感受。
可是這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啊,安慶害羞的臉都紅了。好在因為騎馬的緣故,本來就有些紅,才並沒有讓韓度看出什麼不同。
“你,放我下來,我自己走......”安慶在韓度臂彎裡掙紮了兩下。
韓度這才回過神來,連忙將她放下。
兩人牽著馬,走走晨露未乾的草地上,哪怕是靴子被露水打濕了也不在意。
走了幾步,安慶心裡恢複如常,抬頭看向韓度問道:“相公說這馬場能夠賺錢,可是我怎麼看不出來?我也來這裡好多次了,卻沒有看到哪裡是能夠賺錢的。”
安慶好不掩飾地搖了搖頭,問出了心裡的疑惑。
韓度笑著看了她一眼,似乎早就猜到安慶會問這個問題一般,輕描淡寫的回答道:“原本咱以為你早就會問了呢,沒有想到你還能夠憋到現在才問。”
安慶先是愣了一下,不過隨後並沒有張口繼續問韓度,而是忽閃著眼睛看著韓度,等著他的解釋。
韓度嗬嗬笑了兩聲,和安慶普及道:“做生意,可不僅僅是買高賣低賺取差價。”
“那還有什麼?”安慶越聽越是奇怪,從古至今做生意賺錢不就是買高賣低,賺取差價獲利嗎?
安慶對於韓度的話明顯有些不信,說道:“父皇曾經還說過,商賈不事生產,不種糧食不織布,就靠著囤貨居奇發財,於天下無益。”
韓度沒有反駁安慶,而是點點頭說道:“如果是這種囤貨居奇發天災人禍國難的財的,不僅於天下無益,更是有害,有極大的害處。”
見安慶就要張口問出來,韓度猜到她想要問什麼,直接解釋道:“可是這些人雖然是商人,但是天下的商人可不僅僅是這些人。就拿蜂窩煤來說吧,有人將蜂窩煤買下,運到京城去販賣,從中賺錢一點錢財,這在咱看來是完全可以的。看似一個蜂窩煤從作坊裡,到了京城百姓手上,並沒有絲毫的改變。但是也不要忘了,若是沒有這些販賣的商人,這些蜂窩煤也不可能直接到百姓手裡。
百姓需要蜂窩煤做飯,若是沒有人販賣,難道他們還能夠直接去作坊買嗎?”
“同樣都是買,在商販手裡買和在作坊裡買有什麼不一樣?”安慶被韓度說得腦子有些糊塗,一時之間想不明白。
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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度停下腳步,側身麵對安慶,鄭重的說道:“當然不一樣。若是所有百姓都自己去買蜂窩煤,拿作坊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地方,可以同時麵對整個京城的百姓,作坊會被擠爆的。”
安慶愣然了一下,隨即腦海裡便浮現其韓度描繪的場景,禁不住啞然失笑,搖搖頭沒有反駁韓度。
的確,整個京城有多少百姓?若是都一窩蜂的去自己去買蜂窩煤,那恐怕就會人滿為患了。
“還有,很多人認為,商人不過是將此地的貨物買到他處,在這當中貨物沒有任何變化,就粗暴的認為商人沒有貢獻,這是不對的。”韓度微笑著搖頭。
“可是,貨物的確是沒有任何變化啊。”安慶有些想不明白。
韓度示意安慶繼續散步,隨後輕聲朝她說道:“貨物雖然沒有變化,但是貨物的位置變了。”
頓了頓之後,繼續解釋:“這麼說吧,農人每日辛勤勞作,為的便是一年的收成。而商人同樣也是每日奔波,若是他們奔波一年下來,是不是也應該有收成?”
安慶好似有些明白,但又好似一頭霧水。
“若是將商人販賣貨物看成是農人種莊稼,是不是就能夠理解了?”韓度引導著安慶的去思考。
安慶聽完之後若有所悟,緩緩地點了點頭。隨即她又反問道:“可是這和咱們馬場有什麼關係?這馬場可沒有什麼貨物。”
韓度哈哈笑了兩聲,解釋道:“這就是相公要和你說的了,天下的生意可不僅僅是販賣貨物啊。真正的生意可是什麼都能夠販賣的,想法、人氣、人設、焦慮、期望等等這些,都是生意,都是可以買賣的。甚至是生活方式、習慣之類的,也可以買賣。”
安慶聽的目瞪口呆,她難以理解韓度說的話。雖然韓度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,但是連起來就完全不知道韓度是在說些什麼。
“我就問你一句,咱們這馬場如何賺錢?”安慶有些氣惱,使出了小女人的性子。她也不是心疼錢,雖然三十萬貫無論是對於誰來說,都是一筆巨款。不過隻要是韓度做的決定,她即便是不明白,但也不會反對。
韓度以為安慶是在心疼那三十萬貫,笑了笑說道:“放心,隻要咱們的馬場開始開門了,要不了多久就會賺回來的。”
“至於如何賺錢?”韓度沉吟了一下,抬手指著馬場一處,說道:“看到沒有,那裡可是咱準備用來賽馬的地方。”
安慶順著韓度的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,便收回了目光,疑惑問道:“賽馬?這能賺錢嗎?”
“當然!”想到賽馬,韓度便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動,撫掌搓了搓。
“京城裡的賭坊你知道吧?這賽馬,也叫賭馬,和賭骰子有些類似,不過要比賭骰子有意思多了。”
“看到那些一圈一圈的跑道沒有?到時候會有幾十匹馬在上麵飛速奔馳,那匹馬先跑完一定的圈數,便算是那匹馬獲勝。而人們在賽馬開始之前,就可以下注買自己看好的那匹馬,一旦此馬獲勝,那就可以贏回一定的銀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