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對方孝孺的目光,韓度兩手一攤聳聳肩道:“你問我,我問誰?或許是氣候不同吧,對了,你是在哪裡找到的?”
韓度忽然轉頭朝發現人參的郎中問道。
郎中見侯爺認可,連忙高興的轉身朝著一個方向一指,說道:“就是在那裡,小人路過的時候,在地上發現了一堆人參苗。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挖了一個出來看看,沒有想到,竟然還真的是人參。”
“等等,你說一堆?難道這東西不是一株,而是有很多?”方孝孺頓時覺察到了郎中話裡的意思,連忙問道。
郎中連忙說道:“是啊,就在那邊,很大的一片呢。說實話,要不是我好奇測了測藥性,我也不信這東西會是人參。話說這人參哪裡有像雜草一樣,長的一片一片的?”
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韓度頓時好奇心大盛。
郎中將韓度等人帶到這裡,地上還有一處剛剛挖掘過的地方,旁邊還有著郎中扔下的人參枝葉。
韓度俯身將被郎中丟掉的枝葉撿起,拿在手上仔細的看了看,的確是和人參的一模一樣沒錯。
見方孝孺好奇,便順手將枝葉遞給了他。
韓度默然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這一片人參苗,這些東西的確是和人參長的一模一樣,難道這些都是?
韓度揮揮手,朝著幾位郎中吩咐道:“把這些都挖起來看看,是不是都是人參。”
“好嘞,侯爺。”幾個郎中連忙回道。
挖人參這種事情,還是他們這些郎中拿手。這裡的人也隻有他們才能夠完好無損的將人參從泥土裡挖出來,要是換成水師的將士,那就是在暴殄天物了。
挖出來的人參要保證品相完好,然後再曬乾保存起來。這是第一次韓度看到曬人參如同在曬蘿卜,曬乾的人參被一箱一箱的裝起來。
幾個郎中挖人參完全就挖瘋了,裝了幾大箱他們都還不滿足,還想要繼續找地方挖。並且一臉堅定的說道:“侯爺,既然這裡有這麼的人參,那沒有道理其他地方沒有。侯爺容小人等幾日,再挖一點就收手如何?”
韓度無奈的看著幾人,說道:“這已經是你們挖的第三個地方了,每次都是讓本侯容你們幾日,本侯這都容你們多少時日了?”
“嘿嘿,這......”為首的郎中也知道自己理虧,諂笑兩聲不好說話。
韓度搖搖頭,看著幾人說道:“本侯知道,你們挖了一輩子草藥,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片一片挖人參的。但是你們也要適可而止啊,你們是不是忘了咱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了?”
見幾人默不作聲,韓度繼續歎聲道:“咱們是要回去的,要不,你們留下來繼續挖,愛挖多少挖多少,本侯帶著其他人先回去?”
幾個郎中被韓度的話給逼迫到了牆角,隻能夠無奈的點頭答應。戀戀不舍的看了遠處的青山一眼,腦子裡麵在暢想著山裡麵大片大片的人參。生長在那裡千萬年,沒有人采摘。
船隊繼續北上。
雖然說方孝孺需要教導後來的殷地安人學習漢字,但是畢竟有著翟遠這個首席大弟子在啊。雖然翟遠現在需要學習的東西都很多,但是讓他去教一下其他殷地安人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。而已由於翟遠原本的語言就和那些其他殷地安人的很是類似,他們之間的溝通交流要不方孝孺都還要好上一些。這教導其他殷地安人識字的重任,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海上的航行是極其無聊的,尤其是在駛入深海的時候,前後左右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海水,極度容易讓人產生出厭倦的情緒。現在船隊沿著海岸線航行,還能夠看到沿途的高山平原之類的風景。
迎著咧咧海風,韓度和方孝孺、蔣明兩人坐在船首上以水代酒小酌。
蔣明是完全不能夠理解文人的這種雅趣的,在他看了水就是水,酒就是酒。就算是把水的滋味咂摸一百八十遍,它也變不成酒。
不過誰讓他在三人當中身份最低呢?韓度和方孝孺喜歡,自然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。不管他高興,還是不高興,他都得小心翼翼的陪著。
方孝孺端著一小杯水,看著從右側升到半空中的太陽,遲疑了一下,不解的朝韓度問道:“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,不知道當說不當說?”
韓度笑著看了方孝孺一眼,心道:你要是真的不想說,那你就不會這麼問。那既然你都問了,難道我還能夠不讓你說不成?
“咱們之間什麼交情?有什麼話但說無妨,我聽著呢。”
方孝孺輕輕地將手裡的杯子放下,疑惑的問道:“你口口聲聲說是要回去,可是你一直往北走,難道咱們就能夠回去了嗎?為何咱們不按照原路返回?”
韓度看了方孝孺一眼,笑著說道:“原來返回?難道你不知道原路返回有多麼凶險嗎?難道你還想要再經曆一次九死一生?”
想到穿越大海的經曆,以方孝孺的養氣功夫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,他當然也是不想再經曆一遍。
韓度想了一下,拿過來一個杯子和兩個蓋子做演示,指著說道:“這個杯子就相當於是大海,這個是大明,這個是咱們現在的位置,大明和咱們現在是隔海相望。咱們要想回到大明,無非不過兩個辦法,一個就是直接橫穿大海,這條路咱們走過一次,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走第二次。另外一個就是沿著這裡北上,轉過來慢慢回到大明。”
方孝孺看了韓度的手勢兩眼,疑惑的問道:“難道北上就不用橫穿大海了?”
“不用,”韓度笑了笑,指著最北端的位置說道:“這裡的大地是相連在一起的,雖然非常的冷,咱們也難以從這裡穿過。不過在它的下方位置,這裡是一片島嶼群,就和南洋差不多。咱們從這裡經過,完全不用擔心淡水的問題。”
方孝孺這才點點頭,明白了韓度的打算。能夠隨時補充淡水,這風險就要比橫穿大海好很多了。
這條路的安全性,可遠超來的那條路。
船隊就這麼一停一動走著,一日,韓度都還在船艙裡補覺,迷迷糊糊之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過來。
韓度慢慢睜開眼睛,看到方孝孺站在麵前,不解的說道:“怎麼了,出什麼事了?”
“出大事了。”方孝孺連忙上前將韓度強行拉起來,就要出門,“快走,我帶你去瞧瞧。”
“哎~哎~哎......究竟出了什麼事了?這就算是再急,你也先讓我把衣衫穿上啊......”韓度被方孝孺給拉的有些踉踉蹌蹌,連忙一把將衣衫抓在手裡。
來到下層船艙,韓度一下去就看到一群人圍在裡麵。其中一個士卒正被所有人圍著,臉上帶著悲切。
“怎麼了?”韓度臉色頓然不好起來,沉聲問道。心裡想著,不會是這小子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