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朱標一行繼續深入河南,很容易就看到水泥道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。而且很多都是駕著車駕、載著貨物出行的商人。
碰到大軍的時候,他們也隻是將車駕給停到路邊,等著大軍走過。
一路走來,朱標看到了無數的商人、無數的滿載貨物的車駕。滿臉感歎的說道:“河南的生意很好做嗎,怎麼有這麼多的商人?要不是孤知道現在是在河南,孤都以為這樣的景象隻能夠在京城看到。”
韓度笑了笑上前......商業是一個體係,而不是單獨分割出來的一個個地域。彆看京城的商業繁華無比,但是這樣的繁華也是靠著天下各處的物資來支撐的。
就拿海商來說吧,京城誰都知道出海貿易賺錢,知道海商豪富。可若是海商沒有足夠的貨物,那他們又如何能夠出海貿易,又怎麼能夠賺到錢回來?
而海商每年需要的貨物是個天文數字,這麼龐大的物資又從哪裡來?江浙、福建、江西的確是能夠為海商提供一部分,但是河南也是不甘落後,同樣為海商提供了大量的物資。
河南之所以能夠地處中原,沒有江浙福建的地理優勢,卻能夠做到和兩者平起平坐的地位,就是靠著水泥道路運送物資的便捷。
“殿下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資金的周轉,隻要資金能夠快速周轉,那麼即便是不賺錢的生意,都能夠賺到錢。相反,若是資金周轉不暢,那麼即便是賺錢的生意,也可能會變成虧錢。”
“哦?還有這個說法?”朱標好奇的問道。若是其他人說出這樣的生意經,朱標未必就會信。但是韓度說出來,他就再無半點質疑。
因為他知道,韓度太會做生意了,對於經營一道簡直就是開山祖師級彆的。
這麼長時間來,凡是韓度做的生意就沒有不賺錢的,而且還是大賺特賺,甚至就連跟著韓度做生意的人,早都已經發了大財了。就像那些海商,當初不過是跟著韓度跑了一趟海外才賺到錢的。可是現在,海商早就成為了暴富的代名詞了。
“當然,這就是水泥道路的好處。原本十天才能夠趕到的路程,現在五天就可以趕到,就算是以原來的價格賺不到錢的,但是這節約出來的五天是時間,各種開支也同樣沒了,豈不是變相的相當於賺到了這五天的開支錢?”
朱標暗暗點頭,這個道理他懂。而且五天的開支可不是一個小數目,能夠賺到也是不錯。
原本朱標對於這次代父皇巡查天下,隻是抱著完成父皇交待的態度的。可是來到河南之後,他卻忽然有感覺,這天下或許和他印象中的大為不同。能夠有這一次巡視,對於他來說非常的重要。
因為朱標原本對河南的記憶,還停留在上次爆發饑荒的時候,以後即便是從河南遞上來的奏折看到過河南很多次,但是都沒有這一次給他的震撼大。
河南的情況和朱標想象的完全不同,走在官道上沒有他想象當中完全不同。原本他以為河南經過那麼慘烈的饑荒,現在即便是穩定下來了,那百姓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才對。
可是現在他一路走來看到的卻是一張張洋溢著笑容的臉,一個個眼神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。這哪裡是前幾年才經曆過饑荒的河南,這簡直就是和京城的百姓差不多。
可是京城的百姓所在的是什麼地方?天子腳下,首善之地,這豈能同日而語?
......
一路走來,朱標來到了開封。
韓度不知道朱標為何要來這裡,不過既然朱標執意要來,韓度也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。
來就來唄,反正自己的任務就是跟著朱標巡視天下,去哪裡不是去?
朱標來到開封外,看著一片黑沉沉的房屋,竟然找不到前宋皇宮的位置。
“輦轂繁華事可傷,師師垂老過湖湘。縷衣檀板無顏色,一曲當時動帝王。”
聽著朱標的感歎,韓度說道:“殿下,這是劉子翬的詩吧?”
“你以為劉子翬這首詩怎麼樣?”朱標饒有興致的看向韓度,頗有些想要考考韓度的意思。
韓度卻搖搖頭,“臣覺得這詩如何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殿下覺得這詩如何?”
朱標沒有想到韓度會反將他一軍,不過他沒在意,反而順著韓度的話認真思量起來。
過了片刻之後,朱標才長歎一聲,“實不相瞞,孤當初剛剛讀到這首詩的時候,簡直是振聾發聵啊。想當初汴京是何等的繁華壯麗,沒有想到竟然轉眼之間就煙消雲散了。”
“現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,更是對曾經的汴京感到惋惜啊。”朱標說著,禁不住搖頭。
韓度順著朱標的手指,朝著開封看了一眼,笑著說道:“沒有什麼好惋惜的,從前宋開始重文輕武開始,這就是它早已注定的結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