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朱梓是什麼人?在書院裡和那些天之驕子鬥智鬥勇,他都沒有落過下風,現在豈能被朱楨給教訓了?雖然名義上朱楨是他皇兄,但是兩人又不是一奶同胞,關係沒有那麼親密。
而且朱梓是睚眥必報的性格,有仇當場他就想辦法報了,豈會去等十年?
“是,多虧了六哥提醒,咱才想起來,咱也是有封國的。”朱梓頓時賤兮兮的笑了起來。
朱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,正想要示意朱梓打頭陣。
卻沒有想到,朱梓話鋒一轉,朝朱標拜道:“臣弟謝皇上隆恩,為表臣弟感激之情,臣弟願意將王府的土地全部繳稅,以報皇上恩德。”
說完,朱梓還回頭朝朱楨一個挑釁的眼神。
“你!你......”朱楨氣急攻心,說不出話來。
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,朱標自然是不會放過。不等朱楨說話,便哈哈大笑道:“好,還是老八深明大義。不過咱們畢竟是兄弟,報恩之說不必提也罷。朕沒有彆的心願,隻願諸位皇弟能夠安享富貴,朕就算是再操勞,心裡也是甜滋滋的。”
朱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諸王當中蜀王朱椿便躬身拜下:“臣弟也願繳稅,以報皇上恩德。”
蜀王府的土地,就算是全部繳稅,每年也沒有五千石。這麼一算起來,朱椿還是賺了的。因此,他心裡才會沒有任何的負擔,剛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,隻是因為他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罷了。
“臣弟等也願意......”其他和朱椿一樣土地不多的藩王,也紛紛表示服從。就算是有一兩個吃虧了的,也懶得去計較那一點了。
但是十幾息過去,朱棣沒有說話,朱楨也沒有說話,場麵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。
朱楨忽然笑道:“皇上, 不是臣弟不願意繳稅,而是父皇定下的,親王的土地都不用繳稅。”
朱標聞言,笑著點頭:“沒錯,這的確是父皇的旨意。但是朕還記得,父皇賜給六弟你的土地是一萬畝吧?若是六弟現在也隻有父皇賜予的一萬畝土地,那六弟你就不用繳稅了。”
朱楨聞言,頓時臉色一變,下麵的話他也說不下去了。
齊王朱榑卻出言,帶著幾分委屈道:“皇上,臣弟這幾年的確是有了一些土地,但是這些土地可都是臣弟花錢,真金白銀從彆人手裡買來的啊。而且臣弟也沒有巧取豪奪,連價格都是市價。怎麼到頭來,連臣弟也要繳稅嗎?”
朱標笑著擺擺手,示意朱榑稍安勿躁,說道:“朕也想要諸位弟弟安享富貴,諸位若是有難處可以和朕說。哪怕是缺錢了,朕也可以給你們一些財物。但是土地,朕希望諸位弟弟哪怕是公平買賣,也不要再從百姓手裡購買土地了。”
“皇上,這是為何?”朱楨十分不解。
若是說他們巧取豪奪損害百姓,皇上不準他們購買土地,那朱楨還能夠理解。但是就連公平買賣都不準,這就讓他十分費解了。
朱標站了起來,語重心長的朝一眾弟弟們說道:“諸位皇弟可知道,曆朝曆代滅亡,有一個共同的原因?”
見沒有人回答,朱標隻好繼續說道:“那便是土地。天下的土地就這麼多,你們擁有的多了,那麼自然百姓就擁有的少了。而百姓一旦失去土地,他們就會成為流民。而流民一旦出現,那就意味著天下已經開始不穩了。隨著擁有土地的人越來越少,沒有土地的流民越來越多,江山社稷就會傾覆。”
“為了大明千秋萬代計,你們以前購買的土地朕就不追究了。但是以後,絕對不能夠再肆意圈地。若是被朕知道,一定嚴懲不怠!”
麵對朱標的強勢的目光,沒有一個藩王敢和他對視。
當朱標看向朱棣的時候,朱棣頓時長歎一聲說道:“皇上,藩國鎮守一方,光是王府親衛每年就要花不少的錢。若是連親王的土地都需要繳稅,那咱們還如何去養兵,如何去鎮守一方?”
朱標滿臉笑容的朝著朱棣點頭,笑道:“四弟說的不錯,養兵的確是花費很大。尤其是邊關藩國,不僅要鎮守一方,還需要時時刻刻準備著有應對草原部族的襲擾。但是除了邊關藩國之外,其他藩國既沒有草原部族侵擾,內部也沒有需要鎮壓的地方。這樣吧,除了邊關藩國之外,內部藩國隻保留一衛兵馬,這樣可以大大節約用在養兵上的花銷。老六、老七,你們兩個一個在湖廣,一個在山東,既不用擔心外患,境內又沒有盜匪。你們現在各自擁有三衛兵馬,有些難以養活了吧?那就各自留下一衛,其他兩衛兵馬調往梁國公和潁國公帳下。”
“皇上!”朱楨和朱榑兩人齊齊變色,連忙出聲。
這可是兩衛兵馬啊,白白讓他們交出苦心經營多年的兩衛兵馬,他們又怎麼能夠甘心?可是麵對滿臉微笑的朱標,他們卻不敢放肆反駁。
正當兩人焦急萬分,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的時候。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朱椿,頓時指著他草朱標說道:“皇上,那老十一呢,他在蜀國有四衛兵馬,比咱們都多,是不是也隻能夠留下一衛?”
朱椿頓時一愣,他這才反應過來,兩位皇兄這是想要將他當成擋箭牌。隻沉吟了一息時間,朱椿拜下道:“皇上,臣弟願意削去三衛兵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