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怎麼就能夠肯定是我呢?”韓度意味深長的問道。
解縉眼角露出幾分得意,說道:“侯爺一身蟒袍,草民自然是認得的。而如同侯爵當中,如此年輕的除了鎮海侯,不會有彆人。更何況,能夠和方大人關係如此親近的,侯爵當中也隻有侯爺您了吧?”
“哈哈哈,好眼力!”韓度大笑著點頭。心裡也不得不讚道,是個心思敏捷的人,不是那些豬油蒙了心的家夥。
但正是因為解縉心思敏捷,韓度卻更加覺得難辦了。不是韓度在妒忌賢能,而是解縉的傲氣實在是太過濃重了。
剛才韓度故意問他,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應。可解縉就連猜到韓度的身份,都能夠讓他的得意從眉梢流露出來。由此可見,解縉自傲到了何種地步!
說實話,想要猜到韓度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,但凡是聰明一點的人,幾乎都能夠從韓度的衣著和種種舉動猜到。
但是解縉卻將此當成了他的得意之作,好似除了他之外,彆人都辦不到的樣子。這就有些過了!
說的好聽一點,解縉這叫恃才傲物!說的不好聽點,這就叫臭顯擺。尤其是在朝堂之上,這樣的行為簡直就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彆。
朝堂之上,講究的是低調,是藏拙。記住,這不是夾起尾巴做人!
朝堂之上每日都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,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興起血雨腥風。這樣的環境下,無論是誰最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。隻有先生存下來,才能夠再說其他。
而像解縉這樣的脾性,一踏入朝堂幾乎就是風必摧之的那根木頭。你解縉初入朝堂,就無比的高調,瞬間就會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。再加上他根基尚淺,在其他人當中更是可以隨意指使的刀槍。
彆人不會讓你一個新丁去躺雷才怪!
就算是皇帝,若是有必要的話,也會毫不猶豫的拿解縉的人頭來用一用。不要以為被皇帝看中,就是一件好事。不要以為皇帝會和你講感情,最是無情帝王家,但凡是一個帝王,都是一個不講感情的機器。
當然,昏君除外。昏君就是最講感情,而不講理智的。
......
方孝孺示意兩人去書房坐下,仆人端上茶水。
方孝孺示意了一下,“兩位,請用茶!”
喝過茶之後,方孝孺指著韓度,朝解縉說道:“雖然你已經猜到了,但是我還是要和你引薦。這位正是鎮海侯,韓度。”
“侯爺安好!”解縉笑著問候。
“好,我也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。這不,聽希直說你在這裡,便過來看看。你不會介意吧?”韓度笑著說道。
解縉自得一笑,說道:“侯爺客氣了,能夠蒙得侯爺親麵,是大紳的榮幸。”
韓度微微點頭,還好,還沒有自傲到食古不化,還知道自謙一下。
接下來,方孝孺便和解縉聊了起來。
韓度雖然也偶爾會插上一兩句話,但是主要還是傾聽兩人之間的談話。
方孝孺見差不多了,便朝解縉說道:“你的事情,我雖然也願意幫你,但是......”
解縉聽了,頓時緊張起來。他的要求早就和方孝孺說過了,但是這些天方孝孺都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,隻是好言相勸他在府裡住下,並且豪爽的說想住多久都可以。
解縉想的是做官,哪裡想住在方孝孺府上?而且,他看方孝孺有躲著他的意思,這更是讓他心裡焦急萬分。
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其他的人,可是其他人都不讓方孝孺位高權重。舉薦為官這樣的事情的,當然越是位高權重的人開口,效果便會越好。這可不僅僅是關係著初始為官的品級高低,甚至還關係著未來的仕途。
所以,不到萬不得已,解縉也不想放棄方孝孺的舉薦。
方孝孺頓了頓之後,說道:“但是我在朝堂之上也是人微言輕,即便是舉薦你,恐怕皇上也不一定會讓你出仕。而韓度是皇上身邊的紅人,又是鎮海侯,若是由他來舉薦你的話,肯定要比我強很多。你意下如何?”
“這......”解縉呆了一下,他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好事落到他頭上。
正如方孝孺說的那樣,以韓度的身份地位,若是肯向皇上舉薦他,那麼他幾乎可謂是一步登天。
“若是,若是侯爺肯高抬貴手,大紳感激不儘!”
韓度伸手虛按了一下,笑著說道:“本侯從來沒有向皇上舉薦過任何一個人!”
解縉聽了,心不由得猛然一沉,以為韓度不答應。
韓度將他神色的變化看在眼裡,繼續說道:“不過既然是希直為你求情,那麼本侯無論如何都要給他一個臉麵。”
柳暗花明又一村,突如其來的轉變,讓解縉的心都猛烈跳動幾下。
難以壓抑激動的心情,拱手朝韓度道:“多謝侯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