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度提著茶壺的手頓時凝固住,隨後放心茶壺,笑著點頭:“沒錯,這有什麼問題?”
“問題大了!”湯鼎瞬間焦急的做到韓度身邊,瞪眼盯著他:“你是大明的鎮海侯,怎麼能夠去祭祀成吉思汗呢?現在有禦史彈劾你,說你心向前元,要皇上治你的罪呢。”
韓度冷哼一聲,沉下臉道:“簡直就是無稽之談。我心向前元?我剛剛才將韃靼和瓦剌滅了,有我這樣心向前元的嗎?”
湯鼎語重心長的歎道:“我知道你不會,但是你現在要向百官解釋清楚,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會啊!尤其是齊泰那些人,他們等這個機會可是等太久了,你以為他們會輕易的放棄?”
頓了頓,又繼續道:“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,該如何與百官解釋吧。”
韓度瞥了湯鼎一眼,神色逐漸凝重起來。的確不能夠小看此事,若是沒有齊泰等人煽風點火,那倒是不會掀起什麼風波。但是有著他們在,恐怕無風也要掀起三尺浪。
正當韓度思量著對策的時候,一個管家五叔來報:“侯爺,宮裡來人了。”
湯鼎頓時站起來,道:“多半是皇上找你問個清楚,你還是趕緊入宮解釋一番吧,我就不耽誤你了。”
“好,那咱們改日敘舊。”韓度點頭。
韓度見到宦官。
宦官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奴婢拜見侯爺,皇上召見,還請侯爺隨奴婢即刻進宮。”
韓度沒有多說什麼,點點頭跟著宦官來到乾清宮。
朱標難得的沒有批閱奏折,正在禦案前麵背著雙手來回焦急的踱步。
“皇上,鎮海侯來了。”王鉞看到韓度站在殿門口,連忙朝皇爺小聲的道。
“快傳。”朱標連忙朝著王鉞伸手示意。
“皇上有旨,宣韓度覲見~”
韓度低著頭小步走進殿內,躬身一拜:“臣韓度拜見皇上!”
“來人賜坐。”朱標先是朝著門口的宦官吩咐一聲,然後連忙問道:“朕問你,你是不是在斡難河畔祭祀過成吉思汗?”
韓度坐在錦墩上,點點頭。
朱標頓時一陣泄氣,萬分懊悔的道:“你祭祀他乾什麼?”
韓度微笑道:“皇上,前元也是先皇認可的天下正統。臣雖然是大明的臣子,祭祀一下前朝正統,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?”
朱標先是點頭,隨後又搖頭,“話是這麼說,但是現在有人認為大明和前元不同,你不應該祭祀。”
韓度冷笑一聲:“嗬嗬......皇上,恰恰相反,臣以為大明不應該和前元如此的溝壑分明。既然大明繼承的是前元正統,那為何要把漢人和蒙元人分的如此清楚?”
朱標忽然察覺到韓度話裡有話,不由得沉吟起來:“你有什麼想法?”
韓度清了清嗓子,說道:“臣有個疑問,皇上覺得大明可以徹底消滅草原上的蒙元人嗎?”
朱標忽然一聲長歎,道:“雖然朕也想要做到,但是千百年來無一不證明了這是不可能的。”
韓度點點頭,“既然不可能徹底消滅蒙元人,那麼大明就不得不和他們相處。皇上以為,是像現在這樣彼此視之為仇寇的相處好,還是將蒙元人融入大明的相處好?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朱標好似恍然大悟,試探著問道。
韓度沒有解釋,而是繼續道:“臣以為,臣祭祀成吉思汗不算什麼,皇上更是應該祭祀成吉思汗,以收所有蒙元人之心!”
“收蒙元人之心?”朱標喃喃自語。
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對於蒙元人大明一直一來都是一個征伐的態度。老朱在的時候,就想要通過不停的征伐,如同梳子一樣隔幾年就將草原給梳理一遍,以免蒙元人再次壯大。
朱標即位之後,對於草原的看法雖然不如老朱激烈,但大體也是差不多的。即便是同意和蒙元人互市,那也是本著勒糜的想法。
現在,韓度卻給他提出了另外一個看法。
“這樣真的能夠收蒙元人之心嗎?”朱標有些心動。
韓度沉吟片刻之後,道:“能不能收,臣也沒有把握。不過臣以為,皇上做了會比不做更好。成吉思汗在蒙元人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,皇上若是能夠祭祀他,至少可以化解蒙元人對大明的敵意。若是再配合互市貿易,讓蒙元人有飯吃,或許真的可以一勞永逸的消除這個心腹之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