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外一邊,帖木兒除了派麾下的將軍整頓人馬,統計損失之外,他本人一直都不敢露麵。因為他也怕萬一再遭到一次襲擊,暴露了行蹤的他會十分危險。
等到天亮之後,帖木兒看到營地的慘狀,雙手忍不住用力的搓在臉龐上。整個大營幾乎被毀了一半,從邊緣到他帳篷的這段更是幾乎被夷為平地。滿地的死屍和傷兵,到處都是還未燃儘的煙火,一副滿目瘡痍的景象。
十幾個將軍帶著一副沉痛的表情走來。
帖木兒深吸口氣,厲聲問道:“說吧,損失有多大?”
所有將軍都是一陣沉默,最後還是最前麵的一人開口:“偉大的蘇丹,步兵損失近十萬,騎兵三萬。另外還有幾萬匹馬和十幾萬頭牛羊駝不知所蹤,不過應該是昨晚受到驚嚇逃了,隻需要派人去找,可以很快的就找回來。”
是能找回來,但是能夠找回來多少,那就不一定了。
但就算是都能找回來,光是步兵和騎兵的損失就足以讓帖木兒氣急攻心,一口鮮血吐出來。
“噗!”
“陛下!”
“偉大的蘇丹......”
帖木兒隻感覺到四周嗡嗡作響,視線越來越模糊。他心裡十分清楚,二十五萬步兵,現在隻剩下五萬,已經無力再攻打嘉峪關了。
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,他做出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決定。
“退......退兵!”
帖木兒五月從亦裡把裡出兵,六月中旬到達嘉峪關。曆時三個月之後被藍玉所敗,不得不重新退回到亦裡把裡。
而藍玉在看到帖木兒想要退兵,立刻派出騎兵前去追擊,而帖木兒也派出具裝騎兵和大明對戰。
具裝騎兵人和馬皆著重甲,雖然衝鋒速度要比大明的輕裝騎兵慢很多,但是防守起來卻是固若金湯。大明憑著火器的優勢和具裝騎兵打的有來有回,但是卻不容易占到便宜,最後還是讓帖木兒大軍磕磕絆絆的撤退到亦裡把裡。
回到亦裡把裡的帖木兒雖然清醒了,但是這一次戰敗對他的打擊也是極大。一方麵他立刻下令,征調更多的兵馬前來,另一方麵他也趁著兵馬未到的這段時間,先把他的病情修養好。
......
京城。
寒風四起,早晨的京城已經有了薄霧籠罩。太陽還沒有出來,天色卻逐漸微明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西麵隱隱約約傳來,並且逐漸清晰。
城門處的軍士察覺到動靜,立刻站了出來,長刀一橫,爆喝道:“站住!城門未開,不得擅闖,違者斬!”
麵對軍士的大喝,騎兵沒有絲毫減速。
軍士隻聽到同樣一聲大喝傳來:“嘉峪關大捷!信國公陣斬二十萬,帖木兒退兵亦裡把裡......”
嘉峪關大捷?
還沒有等軍士反應過來,他身後的校尉一個鯉魚打挺起來,立刻喝道:“是八百裡加急,快開城門!”
傳信兵看到城門還關閉著,不得不勒馬停住,等候城門打開。
校尉見到,陪著笑臉想要上前打聽一點消息,剛剛邁出一步便被傳信兵一個眼神止住。
校尉被這一眼盯住,渾身汗毛豎起,一個寒流從尾椎骨直透天靈蓋,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。
“這位兄弟......”校尉站在原地,笑嗬嗬的想要套個近乎。
卻看到傳信兵絲毫沒有理會他,看到城門打開了,兩腿一夾策馬衝進城洞。
“嘉峪關大捷!信國公陣斬二十萬,帖木兒退兵亦裡把裡......”
校尉尷尬的愣在原地,隻聽到傳信兵接連不斷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喝~啐......校尉朝著傳信兵消失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,尤自罵道:“不就是打了勝仗嘛,有啥了不得的?”
身邊的軍士見老大不爽,連忙圍上來寬慰道:“就是,不過是一個大頭兵罷了,竟然敢給咱們將軍甩臉子。要不是咱們將軍好意開門,那人再了不起,難道還敢強闖京城不成?”薆荳看書
“......也是咱們將軍人好,要是換個人,有他好看的......”
校尉在一眾恭維聲當中,心裡的氣消了大半,一副大度的做派,揮揮手道:“算了,算了,不計較,不計較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