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梁國公在此之前肯定已經多次奏報了,但肯定是久久沒有得到朝廷的回應,才會不得已用加密的方式奏報上來。”
朱標神色一沉,厲聲道:“你的意思是說,有人膽敢攔截朝廷軍報?”
“隻有這個解釋,否則梁國公為何要加密上奏?”
韓度頓了頓,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,繼續道:“而且這一定是朝廷的人乾得。”
“為何?”朱標沒有反駁韓度,也沒有直接認同。
韓度拿起奏報,示意道:“皇上,這封奏報表麵上看來就是一些胡言亂語,卻偏偏被送到內閣了。這就說明,攔截梁國公奏報的人不僅識字,而且還懂得奏報的輕重。這封奏報在他們眼裡看來無足輕重,於是便蒙混過關送到內閣。”
“舅父其他直接寫明求援的奏報,卻被這些人給故意攔下了!”不用韓度再解釋,朱標已經舉一反三的猜到了。
韓度神色凝重的點頭。
朱標低頭沉吟一番,忽然問道:“你準備怎麼辦?”
韓度神色一凝,盯著朱標的眼睛回道:“查個水落石出,將這些人全部揪出來。故意攔截軍報,致使嘉峪關被破,梁國公戰死,等同叛國,論罪當誅滅九族!”
見朱標聽了之後,一言不發。
韓度沉聲問道:“皇上準備如何處置?”
朱標抬眼看向韓度,下一刻下定決心。
“這件事就交給你了,查!給朕查個水落石出,無論是誰牽連其中,殺!不殺不足以平民憤,不殺不足以慰籍梁國公在天之靈!”
“臣,遵旨!”韓度深吸口氣,立刻躬身拜下。
......
韓度拿著朱標的手諭,第一個就來到戶部。
“將王元吉和趙玉給本公找來!”
不大一會兒,王元吉和趙玉聯袂而來。兩人的心情都不怎麼好,嘉峪關被破藍玉戰死,朝中接連發生的大事,也讓他們高興不起來。
“下官拜見公爺......”
韓度直接揮手打斷兩人的話,厲聲問道:“嘉峪關的糧草是怎麼回事?”
“什,什麼糧草?”
王元吉和趙玉兩人對視一眼,不明白為何公爺一來就興師問罪。
“送往嘉峪關的糧草,為何梁國公會上奏缺乏糧草?”
王元吉臉色一邊,連忙拱手回道:“公爺,嘉峪關的糧草早就調撥給兵部了,從來沒有絲毫短缺,有出賬記錄為證。”
“拿來!”
“是。”
韓度也不相信戶部會克扣藍玉的糧草,自己雖然經常不來戶部,但自己還是戶部尚書。戶部的人不會不知道自己和藍玉是結義兄弟,怎麼可能會克扣糧草呢?
王元吉立刻吩咐書吏辦出賬記錄拿來,兩手捧著恭恭敬敬的放在韓度麵前。
韓度打開匆匆看了一遍,的確每個月都有調撥糧草給兵部,就連四五六月也沒有少過絲毫。
“公爺請看,這裡是兵部嚴大人的署名。”
自從韓度當了戶部尚書之後,便立下規矩,所有從戶部出去的錢財物資,都必須要接收人親筆署名。
而所有調撥給嘉峪關的糧草,兵部署名的正是嚴升。
韓度立刻起身,“帶上辦理此事的人,隨本公去兵部。”
“是。”
......
兵部衙門就在戶部旁邊,朝著宏武門方向,中間隔著一個禮部。
韓度帶著人,不過片刻功夫便來到兵部門口。
“站住,兵部重地不得擅闖。”
守住門口的軍士見一群人就要衝進兵部,立刻站出來擋住。
韓度伸手撥開擋在自己前麵的書吏,厲聲道:“瞎了你們的狗眼,連本公都敢阻攔。”
“拜見公爺。”軍士看到韓度猛然一驚,連忙跪拜而下。
“滾開!”
軍士連忙退到兩邊,不敢再當著道路。
韓度立刻帶著人衝進兵部,剛一進去攔住一個書吏就問:
“嚴升在哪裡?帶本公去找他。”
“嚴升?嚴大人在......”
正在此時,一個官員從裡麵出來。
身後有人立刻遙聲道:“嚴大人,請留步!”
韓度立刻循聲望去,此人就是嚴升?真得來全白費功夫,一來就找到人。
嚴升聞言一驚,下意識的抬頭。看到眾人氣勢洶洶的衝他而來,連忙低下頭就要轉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