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隆不知道朱棣究竟是怎麼回事,不知道燕軍為何沒有攻進城裡,但是他知道,他完了。
噗通一聲,直挺挺跪下。
李景隆低頭拜服:“罪臣自知罪大惡極,不求皇上寬恕,隻求速死!”
朱標施施然的走到椅子上坐下,“你是怎麼和朱棣勾結的?”
李景隆低著頭,“罪臣喜歡兵書,而燕王也喜歡戰陣廝殺......”
雖然說的含糊,但是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,臭味相投!比起一向喜歡和文官紮堆的朱標,喜歡行軍打仗的朱棣顯然和他更加有共同語言。
“你已經貴為國公,老四還能夠許你什麼好處,讓你冒如此之大風險也要幫他?”朱標清了清喉嚨,直接再問。
這是朱標心裡最為不解的地方,就算是兩人臭味相投,但是李景隆可不隻是代表他一個人啊,他身後還有著一個龐大的曹國公府。
李景隆聽了之後渾身一顫,卻低著頭一言不發。
朱標心裡越發的失望,起身歎道:“看來你是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了,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。”
“來人,將他下獄,聽候發落!”
兩個親軍走進先是一拜,然後抓住李景隆,毫不客氣的將他拖出去。
朱標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,隨後下令:“來人,傳韓度。”
韓度正在指揮守軍打掃戰場,並對活下來的燕軍進行追捕。
得到朱標的命令,連忙趕到他麵前。
“皇上,不知道召臣來有何要事?”
朱標心裡頗為難受的一歎:“你擅長審訊,你去好好的審一審李景隆。朕想要知道,老四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,讓他膽敢謀反。”
韓度一下子沒有回應,心裡十分奇怪,既然李景隆敢謀反,那就直接砍了便是,用的著糾結麼?
雖然韓度和李文忠關係很好,但是謀逆這樣的大罪,也沒有辦法幫他說話。
“皇上......”
朱標卻沒有等韓度說完,便側頭示意,“去吧。”
韓度無奈,隻好點頭應下,“是。”
出宮之後,一刻不停的來到大牢。走到最裡麵,便看到李景隆盤坐在乾草上,背脊挺立的筆直。
李景隆聽到動靜,也抬起頭,看見韓度的瞬間,他勾勒出一抹笑容。
“我就知道皇上會派你來。”
韓度沒有回應,淡定的伸手示意獄卒打開門。“去,準備一些酒菜。”
韓度抬步走進去,徑直坐在方桌的長凳上。看了坐在地上的李景隆一眼,問道:“怎麼?你不坐嗎?”
李景隆聲音平淡的回道:“我現在是代罪之身,沒有你鎮國公開口,怎麼敢貿然坐下?”
“你都敢謀反,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你感到害怕的?”韓度反譏了一句。
李景隆身軀微微一震,隨後鬆懈下來,哈哈大笑:“也是,砍頭也不過碗大的一塊疤痕,倒是我著相了。”
說完,便豁然起身,走過來坐到韓度對麵。
這個時候,獄卒也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來,一一將酒菜放在方桌上,然後微微躬身退了出去。
李景隆看了眼前的菜肴,這些東西放在以往的時候,誰敢給他吃,還不被他打死?
可是現在饑腸轆轆的他,卻隻聞到一股勾人的香氣,引得饞蟲大動。
“怎麼?你以為你準備這些,我就會向你屈服?”
韓度親手把酒給李景隆倒上,然後才倒自己的,“你想多了,我隻是看著你爹的份上,為你送行罷了。我幫不了你,有愧曹國公,自罰一杯賠罪。”
說罷,韓度直接乾了。
李景隆端著酒杯,臉上的平淡頓時僵住。他可以不在乎妻兒,不在乎府裡的任何人,但是他卻不能不在乎他爹。
見李景隆總算是有了反應,韓度再次給自己倒上酒,神色悲切的歎息:“曹國公臨終之時,拉著我的手要我照顧好你,但我卻沒有做到,再罰一杯賠罪。”攵學3肆
再次給自己倒滿,舉杯道:“曹國公披堅執銳,殺的韃靼膽寒,何等英雄!曹國公府何等光耀顯赫,現在卻要就此絕嗣,皆是我之錯!”
韓度猛然將酒水倒進喉嚨,眼角有淚水止不住的流出。
李景隆見了,猛然一口將酒水喝掉。瞪大眼睛看著韓度,厲聲道:“此皆是我一人之過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。若是你能夠保證曹國公一脈不絕,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。”
“一言為定!”韓度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。
李景隆沒有想到韓度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,有些猶豫:“你拿什麼保證?”
“拿命,可以嗎?”韓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李景隆的眼睛,“若是我不能做到,那我就把鎮國公爵位給你兒子,可以嗎?”
李景隆重重的點頭,“好!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