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是玉霜?
可以她那傷勢,哪裡來得了這樣快?
況且也不應當曉得自己此刻所在才對。
她便問道:“來人姓甚名誰,哪裡來的?可有帖子?”
那小廝忙遞了張拜帖過來。
趙明枝接到手中,見得上頭落款姓陳,又是個閨中女子,腦中想了一圈,更是莫名,拆開一看,隻見那拜帖竟是來自路走馬承受公事陳岩女兒陳元娘,說是自己有事相商,想要一見。
趙明枝看了兩遍,越發覺得困惑,想了又想,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那走馬承受公事陳岩……我記得他原是宮中黃門,如何生了個女兒出來?”
因那帖子裡頭也沒有什麼私密言語,她順手就遞給了馮管事。
對方接過之後,略掃一遍內容,道:“趙姑娘有所不知,此處山高皇帝遠,陳公事又能直通內廷,多年下來,不知攢了多少銀錢,因不能有後,早從族裡接了一兒一女在身邊養,還認了一個義子,聽聞是個學生……”
“那學生是不是姓褚?”趙明枝頓時想到自己在古玩鋪中零星聽到的幾句,又問道,“陳公事同藩人走得近麼?”
這話一問出口,不但馮管事臉上露出不屑表情,旁邊幾人也個個撇嘴。
“哪裡才隻走得近!”馮管事鄙夷道,“不曉得的,怕是要以為城中來的那些藩人是他生的種!”
“本來節度想著把人壓服後,賞一二小官也就差不離了,那陳公事唯恐自己顯不出來,便想拉攏藩人抬高自己身價,也不曉得上了多少折子,硬生生……”
馮管事說到一半,忽然醒得什麼似的,忙把此事掩了,岔開道:“外頭傳的也不知真假,左右朝中來的,不管走馬承受公事也好,轉運使也罷,從來沒一個好東西,索賄威脅就算了,暗中勾結藩人,私下還敢收狄人銀錢。”
他一起了頭,就止不住同趙明枝抱怨道:“從前有一個膽子最大,為人最惡,已經被人撞見收了狄人重金賄賂,還要反咬一口,毫無畏懼之心,嚷著要回去寫奏報,也就是仗著朝中忌諱西北,才空口胡說!”
趙明枝立時問道:“此事當真麼?還是外頭瞎傳的?那人是誰?後來如
何了?”
從來外賊易防,家賊難防,眼下好歹還有西北作為間隔,若是京兆府中官員裡生了奸人,在這關鍵行那背叛之舉,若有萬一後果,後頭所有打算,便將落空。
馮管事還未說話,後頭就有個從人插嘴道:“哪裡有什麼瞎傳!當日我還在營中,我那一隊正好被抽去領這項差,親眼目睹,怎還會有假!”
趙明枝聞聲望去,卻是那沒了右臂的。
此人繼續道:“那個官姓錢,是京中安插過來做轉運的,結果把秦州布兵畫在圖上,全給了興慶府來人,我們人贓俱獲,對麵那狄人見勢不妙,自拿刀就頸,他便再不肯認,還要說我們構陷。”
聽到此處,趙明枝哪裡還有不知。
她來時自呂賢章口中聽說過此事,但說法全不相同。
朝中都傳言那官員是與裴雍一跋扈手下起了爭執,才給亂刀砍死。
她猶豫一下,複才問道:“那姓錢的官,說的是轉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