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明枝落座之後,便將麵上遮布取下,露出黃褐臉麵來。
她前日已是使人去配藥,隻那藥丸要吃足三日方才得用,洗劑更是要塗抹半日,今早方才拿到,還來不及服用,便仍舊頂著那原本麵容,其實乍然一看,有些嚇人。
然則那廖勉多半早得了囑咐,此刻見得趙明枝相貌,麵上絲毫不變,趁著小二添茶上菜的當口,也不去同衛承彥說話,而是向著趙明枝問道:“卻不曉得趙姑娘家中遇得什麼事情?我若使得上力,必定來搭一把手。”
這樣態度,與先前的均州通判謝瑉簡直如出一轍。
趙明枝先道了謝,複才道:“此刻來說生意事,其實太過倉促,隻承彥兄已然擺了席麵,我再來裝相,便十分沒意思了,今次我自說我的,將軍且先一聽,能與不能,千萬莫要勉強。”
“趙姑娘請說。”
“我家在京東、京西二路經商多年,於滇、蜀多地也久有經營,今次既要北遷,自然想先把前路探明了,再來決定如何搬運。”
“若論產業,我家糧穀、布匹、酒水、藥材、農具都有涉獵,另有幾處礦山,全是私礦,原本隻要在京中打通幾處關竅便能買賣,但而今情狀你也知曉,手中捏著銅鐵礦石,雖有不少人上門求買,卻也不敢亂賣,隻怕惹禍上身,此外,另有幾種好藥丸……”
她把李訓前日著人送來的藥丸效力一一說了,最後道:“我曉得軍中生意早已定下,時以年計,輕易不會替換,想著先把話說得出來,叫廖將軍曉得另有一家能承擔那許多買賣。”
“我來前也使人幫著翻過告示,京兆府、翔慶、秦州三地,衙門每年年初換標,軍營則是過了清明換標,距離此時,其實不算太久。”
“若是堂堂正正爭標,我家自然不怕,隻不知道今年標的究竟能不能爭,若能,我便著人送信回去使人立時做些準備,若是同其他門戶對比,我家資曆尚淺,又是新來,最好再看一兩年才好儘信,就不多折騰,另尋出路了。”
廖勉本來隻端正坐定,聽到此處,卻是微微將身體前傾往趙明枝方向,問道:“卻不曉得趙姑娘家中產業多大,那布匹、糧穀、礦產、藥材幾項,能供多少,價格幾何?”
趙明枝聽得廖勉提這四項,心中隱隱已是有了猜測,自袖中抽出幾頁紙來,送到對方麵前桌上,道:“我先做了兩份單子,隻將軍也知道,同樣東西,買賣數量不同,價格也不相同,這紙上不過粗擬,等知道大致數量,才好真正估出價錢。”
廖勉把那紙拿在手上,認真去看上頭內容,又仔細對比,連著發了許多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