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磊落,就越襯出她心思、行徑上不得台麵。
趙明枝雖不後悔,把那事情仔細一想,卻又難免揪心起來。
依大晉律,製置、經製、軍製幾司官員,另有外地經濟官、親民官等,均不能擅離職守,更何況裴雍身兼多職,又為朝廷忌憚,出入都有無數目光盯著,如何能憑空消失這樣多時日。
她忍不住問道:“二哥離開許久,鄜延路走馬承受公事,另有數路安撫使,竟無一人發覺麼?”
“此地是為西北,並非京城。”裴雍輕描淡寫道。
趙明枝猶如醍醐灌頂,再把近日來所見所聞一一對應,果然其實事事再無疑慮。
隻她不敢,也從未往那一麵去想而已。
終於探知真相,也見得裴雍,可事情這樣突兀,叫她所有準備,儘皆變為無用,不僅如此,甚至一應計劃,全部打亂。
隻是眼下情形,由不得她再退縮。
趙明枝本想問話,但開口之前,卻稍作猶豫,先側轉半身,解開衣襟,自懷中取出一隻布包來。
她將外頭靛青蜀錦打開,又拆了層層油布,終於露出當中厚厚信封,將其鄭重放於桌上,慢慢推到對麵裴雍麵前,隻拿指尖輕輕壓住,輕聲問道:“二哥,若你無詔發兵事敗,又為人揭發,上書彈劾擅離職守事,朝廷欲要從重治罪,你待要如何?”
那一句“你會反麼”就在舌尖,卻無論如何,都無法說出。
一旦蔡州得知,會治京兆府罪麼?
自然會。
無規矩不能成方圓。
雖然其心也善,其意也忠,可凡事都是論跡不論心。
不管滿朝文武從前如何忌憚、言毀京兆府,西北未反,便是未反。
而不管今次京兆府所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