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接道:“便不做那棋盤,做個棋笥、棋簍,難道也不行?”
趙明枝隻能搖頭,本想裝傻,隻那眼淚早已湧出,也不去尋帕子,拿衣袖一抹淚珠,仰起頭來,強自笑道:“好好的人不做,做什麼棋盤?”
又道:“二哥何必自苦?”
裴雍卻道:“你安知我是自苦,不是樂在其中?”
又道:“你怕什麼?”
趙明枝還未搭話,對麵裴雍早已又道:“你怕將來蔡州步步相逼,我礙於你情分,不能反抗,不便動作?”
他雙目炯炯,同從前全不相同,簡直步步緊追,不等她回答,便再問道:“你怕日後陛下成人,難以容我,自身夾在當中,不能取舍,今日情義被日夜磨勘,無法再來?”
“你是怕你我情義太深,還是怕你我情義太淺?”
說到此處,他卻停頓一息,再問道:“是都怕罷?”
“情義太深,你見不得我受委屈,情義太淺,你過不得自己良心,是也不是?”
趙明枝難以答話。
裴雍竟是笑了起來。
他相貌本來就極好看,從前多隻微笑,此時笑容儼然發自內心,暢快至極,彆有一種魅力在其中,更是惑人。
“試問天下是誰家天下?”他突然發問。
對趙明枝而言,這個問題比起先前那些,卻是容易回答太多。
她想也不想,當即回道:“自是百姓天下。”
裴雍卻是再道:“難道不是趙家天下?”
趙明枝當即搖頭,正要說話,卻見對麵人正微笑看著自己。
裴雍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伸手將一旁詔書取了過來,攤開擺在麵前桌上,指著其後落款,岔開一句,問道:“以楊廷脾性,輕易不會簽章用印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