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明枝隻笑一笑,卻不再多說。
等飯吃完,自有雜役進來收拾碗盞。
此時天色越黑,轉眼就要亥時,門外一隊禁軍、一隊護衛分列而立,猶如井水不犯河水,安靜之中,卻有一人提著燈籠快步走來。
那門本來半開,趙明枝抬眼望去,很快便把來人看得清楚——是去而複返的呂賢章。
他似乎頗有心事,得了裡頭木香應聲,邁步而入,先對趙明枝行了一禮,又踟躕幾息,複才問道:“微臣方才在外稍待,同那裴雍言談片刻,此人油鹽不進,嘴巴實在死緊,甚是難纏,隻好厚顏來問一句——不曉得殿下如何遊說,又舍了什麼,才叫他同意領兵前來?”
趙明枝頗有些意外,道:“卻不知參政為何有此發問?”
呂賢章雙手垂下,不由自主握成拳頭,上前一步,把那聲音放低,悲聲道:“殿下何必瞞我?若無好處,那裴雍豈能做出如此讓步?”
趙明枝便問道:“參政也無分毫好處,為何願意如此奔走?”
呂賢章皺眉道:“食君之祿,分君之憂,微臣是為晉人,為國為朝,豈隻為那等虛浮之物?”
趙明枝道:“那裴雍一般也為晉人。”
呂賢章難得將頭抬起,雖仍不敢直視趙明枝,卻做低聲道:“我與那裴雍,豈能相提並論……”
又鼓起勇氣道:“我從前得殿下恩惠,又感懷殿下為人、品行,在蔡州時自然為朝為國,今次來京城,除卻公事,卻不能掩飾私心當中報恩之意。”
趙明枝微做一怔。
呂賢章已然又道:“臣今日特做返回,並無他意,不過想做一勸說——殿下固然心懷家國,可若真有意行那以身喂狼飼虎之舉,不如再做三思,豈不聞有一句話喚作‘賠了夫人又折兵’?”
“虎狼之類,豈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