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明枝搖了搖頭,又再抬頭回道:“我才醒得起來,原來二哥今日休沐。”
她這話說得十分沒來由。
今日兩人屢次提起休沐事,尤其後續安排皆因休沐而生,便是再如何也不當忘記。
不過裴雍隻“嗯”了一聲,仍舊等她繼續往下說話。
他這樣體貼收斂,趙明枝反而忍不住心中衝動起來。
“按禮,此時我當先說歉意,再做道謝,畢竟二哥進京後日夜辛苦,肩上負擔更重,難得遇得休沐,還要來陪我奔波一日,於情於理……”
裴雍跟著轉過頭來,道:“你心中過意不去,想要道歉也好,道謝也罷,隻要能高興些,俱都由你,但要是來問我本意,我那心思自然時時說,日日說都不嫌煩的,隻此處都是外人——你想聽麼?”
趙明枝聞言,當真搖頭也不是,點頭更不是,半晌,忍不住抿了抿嘴道:“我不想再同二哥說那些生分話……”
裴雍也跟著沉默下來,隻側過頭看她。
他眼睛裡情緒極濃,雖一言不發,卻又似乎將所有心思在這一眼說儘了。
趙明枝隻看了他一眼,就不敢再做直視,雙目半低半平看那馬蹄揚揚踏踏,又拿餘光去瞄。
他頭半側著,眉骨、鼻骨線條優越極了,便是丹青聖手也畫不出這樣流暢又有魅力的側臉,隻是耳尖微紅,明明駕馬速度不快,那才擦了香脂的手還是將韁繩攥得緊緊的,掌背皮肉甚至給勒出深深陷痕。
兩人突然都不再言語。
又過了許久,裴雍才轉頭去看前路,輕聲開口道:“若有外人在,其實說也無妨……”
兩人在此處隔車說話,車廂裡的幾個宮人都不主動靠近,唯有木香猶猶豫豫,還是硬著頭皮端了茶過來,擺在趙明枝麵前小桌上,恰好卡在這個當口。
裴雍見有人來,將話鋒一轉,問道:“若是想看修護城河,不如打城南走吧?繞路也少些,正好南熏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