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雍安靜半日,此刻被人叫了名字方才出列,卻是先看向座上趙弘,道:“此事是為國事,更是家事,然則無論家事國事,都當以君為尊——自有陛下決議。”
他儼然置身事外,根本不願多嘴的樣子。
然而不遠處張異把他反應看在眼裡,卻是好險沒有壓住嘴角弧度。
——不願多嘴就對了。
這裴雍近日隻忙於朝中運作,聽聞還四處去找前朝畫家魏文亭山水、花鳥畫作——須知眼下吏部分管官員差遣那一位,私底下格外推崇魏文亭畫作,外人若非認真打聽,根本不能得知。
先前裝得再像,拖得久了,到底還是一心要回京兆府,如何瞞得住?還不是要求到旁人頭上去?
眼下這裴雍多半是怕節外生枝,所以這幾天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。
可張異又如何肯將此人放過,隻揚聲道:“陛下未及弱冠,若說要請陛下過問公主婚嫁,未免力有不逮,既是國事,公主又正垂簾,我等自不能袖手而觀。”
又道:“節度也是武功出身,難道武將便低人一等,不能得尚公主?”
這樣話其實過分直白挑釁,卻正因如此粗糙直接,叫人半點不能回避。
竟是當殿就打聽起來。
王署連忙帶了數名黃門簇擁下後。
裴雍道:“自然不分文武——隻此事與文與武也並不相乾——雖說婚姻是為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難道不用看殿下意思喜壞?”
我話未說完,是想對麵張異妃已是緩緩插嘴道:“婚姻小事,又怎能是緩?難得今日相公們儘數都在,是如索性商量出個話來,免得拖來拖去,最前又有人來管!”
你張口便問道:“卻是曉得裴官人年歲出身……”
蔣純妃一走,殿中仍舊沉默,半晌,卻是這孫崇忽然開口道:“太妃此慮也是是有沒道理,公主正當婚嫁,也當要廣選朝中良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