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魚弑王的想法一出,立刻就躍躍欲試。
“本公主出身尊貴,乃天子之女,享萬民朝拜!死後得奇遇,窺得世間真相,曆十年孤寂冰冷,受上天眷顧,得以重生!如此,也算大運之人,又為何要委屈自己,討好一個無情無心之人?”
“沒錯,他是這個話本世界創世的作者最偏愛的人!然而,他無法窺探我的情緒!那麼是不是代表,我早已不受他的光環影響?甚至,不受話本既定命運的影響?”
“若說這世上有一個人能夠殺他,那麼定然是我!無論如何,我都得試上一試,否則……我不甘心!”
阿魚骨子裡是利己狠辣的,或許曾經她也有過柔軟。
然而大吳冷宮生不如死的五年,腐蝕掉了她所有柔軟的內裡。
從此,裡外皆是堅硬,不可折斷!
哪怕有重生前聽到的話,此時因為沈之行無法感知她的情緒,她就有了試一試的底氣。
阿魚咬牙,披了件外衫就走出了房門,她手中拿了一把原身護身的削鐵如泥的匕首。
她推開了隔壁的門,走了進去。
靠近他!
越來越近!
抬起手,窗外月光從開著的門裡照進,令匕首反光。
阿魚興奮得血液沸騰,隻需這麼一下,沈之行就會沒命!
或許她不僅能竊取他的信物,還能竊取他君臨天下的命格!
如此,比討好他要來得更舒坦。
阿魚本就不是善類,若能掌控命運,走上坦途,她根本不吝惜任何手段。
光明的,黑暗的,都行!
然,就在她要作最後一擊,送沈之行上天時,窗外突然電閃雷鳴,她驚了一下,卻依舊咬牙繼續刺向沈之行,結果手突然抽筋,心臟鈍疼,匕首落在了地上。
“啊!”
阿魚捂著心口,忍著手臂抽筋的鈍疼,低聲呼痛。
匕首落地的“哐當”聲,和“轟隆”雷聲重合!
“阿魚?”沈之行坐起身,聲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。
雨傾盆而下,落在院子的芭蕉上,交響成一段嘈雜的小曲。
阿魚眼淚簌簌直落,她為自己感到悲哀,為自己依舊跳不出這既定命運而痛苦。
她來不及消化這洶湧而來的情緒,將匕首踢進床底,手腳並用爬上床,不容沈之行抵抗的鑽進他的懷抱。
她摟住他溫熱的身體,邊哭邊道:“之行,打雷了!我害怕!我好害怕!我真的很害怕!”
她害怕自己擺脫不了原身悲慘的命運;
害怕她重生後,至死都不能踏上故土;
害怕她依舊不能咬斷那些活得滋潤的仇敵的脖頸……
她真的太害怕了!
沈之行在黑暗中皺起了好看的眉頭,他伸手想要推開她。
可阿魚卻像是柔軟卻堅韌的藤蔓,毫無保留的攀附他。
“阿魚,男女授受不親,其它也就罷了,同床共枕絕對不可!”
阿魚能夠從他這番話中感受到十分果斷的拒絕,甚至極其吝嗇表達情感的他,此時還有一丟丟憤怒。
阿魚雙腿纏住他的腿,雙臂抱他更緊了幾分。
她低聲啜泣,無助極了,借著外麵的閃電,她仰起羸弱纖細的脖頸,迫不及待的想要奪取他的氣息。
“之行,不要推開我,不要拒絕我,我隻有你,隻有你能夠救我,救我,救救我!”
如果能夠有一人能夠改變原身既定的死劫,那麼隻有沈之行。
她要讓他愛慕她!
沈之行扭開頭,拒絕了她的靠近。
不過他倒是沒有再推開阿魚,他手緩慢的碰觸阿魚的臉,感覺到一片潮濕。
她一定哭得淒慘極了,否則不會滿臉都是淚水。
“這樣不好,阿魚。”沈之行隻是這麼道。
阿魚搖頭,將臉埋在他尚不寬敞的胸膛,“我是因為你才存在的,之行,我想繼續活下去,你會幫我的,是嗎?”
沈之行聽不懂阿魚的話,但最終他隻是將被子扯過來,將兩人裹進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