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魚回到公主府,就開始乾嘔。
不斷的洗手,外加不斷的乾嘔。
言清在一邊冷眼看著,並沒有開口說什麼。
是阿魚讓他帶她去殺了福王,至於看到福王那樣,也在他們意料之外。
阿魚不是個好人,但是顯然第一次主動殺人。
他也記得他第一次殺人的感覺,像是千百隻螞蟻在他身旁爬一樣,極為惡心。
尤其是,他殺的第一個人是相依為命的老仆。
言清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回憶,唇抿成了一條線。
最終,他還是出手握住了阿魚的手臂,“彆洗了,不臟。那種人,殺了也就殺了。”
阿魚動作頓住,一縷發不知何時落下,垂在麵上,讓她沒了平日裡的完美,多了絲脆弱。
言清收回手,走到窗前靠著,道:“你就算不殺他,他也活不了。太子要殺他,大吳皇帝都護不住他。”
一句話,道出了如今大吳的朝政局勢,也道出了太子李解的深不可測。
阿魚抿唇,倔強道:“我並不是因為這個,我隻是……隻是討厭鮮血。”
她眉眼蹙著,虛弱的坐在窗前的榻上,半倚著,聽著窗外的雨聲。
她不是什麼善人,前世在冷宮之中,她不知道將多少彆有用心的人殺死。
那些惡人的血,帶著血液,偏偏紅得耀眼。
從那以後,她就對噴湧而出的血液,產生了厭惡感。
“這個不重要,言公子幫了阿魚一次,等到魂逍散找到,你我便互不虧欠了。”
言清瞥向她,湊過來突然笑道,“小魚兒,不要這麼計較。俗話說,有虧有欠才好。”
阿魚嘲諷看著言清,“你還想要什麼?”
言清沉默,實際上他以往也是講究兩清的人,這一次破了例,可阿魚卻想著兩清。
這算不算天道輪回?
“這個不急,不過小魚兒,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?”
“什麼都不用做,總有人會忍不住出手的。”
阿魚伸手,折斷了窗邊擺著的花盆之中的枝椏,發出細微的哢聲。
*
福王之死,在傍晚十分被發現了。
吳帝和宮中賢妃震怒,不僅如此,賢妃的娘家萬氏也是震怒異常。
於是,這件事就被交給了斷案能手,大理寺卿於奇正。
於奇正:“……”
這就巧了。
他心情複雜,麵上悲切的對萬守仁道:“萬老將軍放心,我一定會為福王主持公道。”
“好,拜托於大人了!”
等到萬守仁離開了,於奇正才心情複雜的去看屍體,等看到屍體之後,他就驚了。
怎麼回事,這福王身上三道傷口,是三個人,三種兵器捅的!
仵作也欲言又止:“大人,這刺殺福王的人,好像有三人。”
於奇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,背心一陣發涼。
他辦案諸多,早就已經能夠從傷口推斷案發場景。
很明顯,在他捅了那一劍之後,福王並沒有死,在這之後,又有人捅了他的心臟,卻沒想到福王還是沒死,知道最後一個人,割斷了他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