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六章(1 / 1)

和淩瑟說了幾句話之後,阿魚就直接開口道:“淩姑娘,你還有什麼事嗎?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,可不可以先出去?” 李解的語似是溫柔的,然而仔細品這句話卻又愈發的顯示出了他的冷酷無情。 這話一說出來,阿魚都想捂臉了。 這李解實在是太狠了,什麼叫沒有事的話就請出去。 喂喂喂,你現在站的地盤,可是人家的地兒! 好吧,似乎有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這個說法,所以這右相府,也算是皇家的。 但是,你這樣也不太好吧! 淩瑟還是你未婚妻呢? 尤其是,阿魚敢肯定,這些恥辱,一定會背淩瑟算到她的頭上。 果不其然,淩瑟在對著李解溫柔的道,“好,那瑟瑟就不打擾太子殿下和福王妃了。” 在經曆過阿魚的時候,淩瑟眼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。她身邊的丫鬟甚至還狠狠的瞪了阿魚一眼。 阿魚:…… 喂喂,她真的很無辜好不好! “福王妃。” “在!”阿魚看向淩瑟,眼中露出了期待,她十分希望淩瑟在現在開口邀請她趕緊出去! 比起淩瑟這個明顯心機深沉的女人,她覺著李解更加的危險! “等改日,瑟瑟再去公主府拜訪福王妃。” 阿魚:“……要不現在就去?” 她實在是不想再跟李解呆下去了。 然而這句話聽在淩瑟的耳中,卻覺得阿魚是在炫耀。 淩瑟的臉色更加沉了,直接走出了門,沒有,在和阿魚說一句話。 阿魚:??? 等到淩瑟離開之後,李解道:“此時,公主殿下是不是在心中罵孤不是人。” 阿魚心想,你終於也知道自己不是人,而是狗了。 麵上卻訕訕道:“哪裡,太子殿下,這說的是什麼話?阿魚不敢!” “是不敢,而不是沒有。” 阿魚不說話了,反正她說什麼,李解都會說出另外的話懟她。 “不是孤不放公主離開,而是外麵風雪太大,公主殿下在這個時候離開,孤我不太放心,不如公主殿下就在這裡再坐一會兒,等到風雪小的時候,孤讓人送公主回去。” 等到風雪小的時候???!!!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,這風雪不僅不會變小,在很長一段時間裡,都會越變越大! “不用了,不用了,呃,我公主府還有點事……” 阿魚的聲音戛然而止,隻因為李解用那種陰沉沉的,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她。 看似沒有任何的不對勁,可是阿魚知道,若是自己再拒絕的話,這人說不定又會發瘋。 然後這一次,能不能平安等他的瘋病過了,那還是問題。 於是,阿魚換了個語氣,“在傍晚的時候,我能回去嗎?” 她說出這句卑微的話之後,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。 瑪德,她以後一定要報複回去! 李解這個狗比,竟然讓她如此的卑微。 想到這裡,阿魚垂眸,眼中也是一絲冷意劃過。 “當然可以。” 聽到這話,阿魚鬆了一口氣,也就安然地坐了下來,吃起了糕點。 還真彆說,這糕點實在好吃,或許是因為是淩瑟用來討好李解做的,所以這味道還真是一絕。 可惜,最後不過是便宜了她。 於是,阿魚就在這裡坐了下來。 李解又跑到那邊去畫畫了。 開始阿魚還坐得住,後麵坐不住,也湊了過去。 反正李解這會兒子看上去還挺正常的。 這一次李解畫的依就是與曾經的李魚之間的相處片段。 但是這狗比卻又將這裡魚的臉換成了她的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她曾經長什麼樣子。 阿魚心中嘀咕。 “雖然公主與孤曾經愛慕過的那個人,五官生得並不相像,但是偶爾給孤的感覺,卻是那麼的相像。” 聽到李解說這話,阿魚險些嚇得跳了起來。 她尷尬的道:“怎麼會?太子殿下喜歡的人,絕對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,阿魚不配和她比較。” 李解聽到這話,也隻是扯了扯嘴角。 他明白,自己之前怕是把這阿魚給嚇著了。 可是她之前那種變化,其實自己都覺得很是奇怪。 他在皇姐去世之後,其實很少去想皇姐,就算想,也不會那失控。 隻有在極少的情況下,才會有才那樣的反應。 然而,在這位大漢來的公主麵前,他似乎格外的容易衝動,經常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脈之中的衝動。 所以,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阿魚說抱歉。 因為他知道,說了抱歉,阿魚恐怕也不會相信。 索性,便也不說了。 阿魚吃東西,看李解畫畫,折騰這房間裡麵的插畫,又拿了一本有意思的雜書看得愉快。 而李解,一下午什麼事兒都沒乾,光畫畫了。 兩人就這麼相處了一下午,在傍晚,風雪不僅沒有停下來,反而愈演愈烈。 “那個,太子殿下,我要回去了。” “孤送公主。” “不用了——”阿魚還沒說完冠冕堂皇的拒絕的話,就被李解拉住了手臂,下一刻,阿魚跌入了李解的懷抱,聞到了龍涎香的味道。 李解拿起旁邊的披風,將阿魚裹了起來。 阿魚想要掙紮,李解的聲音卻暗含危險。 “公主殿下,難道你不知道,在男人懷抱中的時候,最好不要掙紮嗎?否則的話,可能會讓男人更加的興~奮。” 阿魚像是被這句話施了定身咒,她根本沒有想到,李解這樣的人,居然能說出如此騷話。 若不是她現在在李解懷裡,她都覺得這句話是自己說的呢。 最終,阿魚隻能就這麼任由李解把她裹在披風裡麵,抱了出去。 不知道多久,來到了一處馬車之中。 外麵的風雪大,見識度極低,街道是上沒有一個人。 這李解的馬身上是披了甲胄的,就連眼睛都找了鏡片。完全能夠抵禦風雪。 她想起自己公主府的馬車,瞬間不說話了。 “我的丫頭們……” “她們會有人送回來的,公主,能否與孤手談一局?” 下棋! 下棋好呀! 阿魚點了點頭,她覺得還是下棋好,能夠消磨一下時間,否則兩個人坐在這封閉的馬車之中,實在是太危險了。 而接下來,阿魚很快就後悔了,她到底是從小主要學習琴書舞這些長大的公主,不怎麼擅長下棋,隻和李解下了沒幾個回合,子就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。 阿魚惱羞成怒:“我不下了,我不下了!”說著,就將麵前棋盤上的棋子給趕緊打亂! 實在是太丟臉了,她居然沒有走多少步,就被李解殺得沒有棋子了。 想到這裡,她又不免覺得悲憤。 這是什麼男人啊,下棋都不讓著她一點! 沈之行都比他好! 沈之行開始的時候,不會讓著她,可是久了之後,也有點情商,知道會讓她幾子。 等阿魚做了這個動作之後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,她好像曾經還是李魚的時候,也和李解下了。 每一次都是如此,那個時候李解也這樣,不讓著她,最後阿魚就將棋子給推開完了。 這、這一不小心又做了自己的替身? 阿魚慢慢的抬頭,果不其然看上李解發紅的眼睛。 想到這裡,她下意識的就想往車外跑,然後,她的腰被李解摟住,下一刻就已經坐在了李解的懷抱之中。 “皇姐,我好想你,好想你,真的好想你。” 李解抱著阿魚說出了這麼一句話,阿魚那一瞬間。隻覺得渾身所有的血液都往門兒直衝。 她一動也不敢動,李解似是已經完全的將現實與他的想象給剝離開了,嘴裡還不斷的說著話。 “皇姐,你知道嗎?我很想你,我特彆的想你!” 想我,想我你還當初一杯毒酒把我送去了地獄! 阿魚很想吐槽。 而李解根本不知道,嘴裡不斷的重複著想她,想她的這句話。 最後阿魚實在是受不住了,道:“太子殿下,你認錯人了。” 一句話,就讓李解的身體僵硬了起來。 然後,李解就用那種令阿魚頭皮發麻的眼神,緊緊的盯著她。 阿魚,看到他這眼神,就覺得很是不舒服。 她勉強笑了一聲,道:“太子、太子殿下,你這又是把我當成誰了嗎?” 李解直接將阿魚給扔在了馬上地上,讓阿魚摔得眼前直冒金星。 她坐起身,直接指著李解,麵露指責:“你你你……” 李解卻隻是淡漠的道:“公主殿下剛才不是聽到了嗎?你說讓公主殿下聽到這麼私密的事情,孤應該怎麼做?” !!! 阿魚,這才想起,剛才李解好像因為太過激動,所以叫了皇姐兩個字啊! “那個,剛才太子殿下有說嗎?我沒有,我沒有聽到呢。” “沒有聽到嗎?”李解輕嗤一聲,最好沒有聽到。 說完,就閉上了眼睛,沒有再說話。 比起之前堪稱熱情的態度,此時的他完完全全就像就冷得跟個冰塊兒似的。 阿魚也不敢再說什麼,她還真怕這人找她的麻煩。 畢竟這種愛上自家皇姐的事情,絕對算是皇室的醜聞了。 尤其是李解還是名聲極好的太子。 不過這種事情,若沒有彆的人看到,就算她說出去了,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信吧。 畢竟李解這個人。實在是太能夠裝了。 想到這裡,她又不免覺得難受。 因為她之前就是被李解,這樣子給欺騙了的! 馬車行駛得很快,就在阿魚覺得一定快要到公主府的時候,突然外麵傳來了刀劍相接的聲音。 阿魚想要挑簾去看,就被李解叫住了,“沒什麼好看的,刺客罷了。” 李解聲音平淡得近乎冷酷。 ——這樣場麵,定是平日裡就經曆了許多。 阿魚這麼想著,她突然意識到李解的身份。 李解應當是在她的太子哥哥死了之後,就被命名為太子。 算起來,那個時候他不過才十歲出頭。就已經住住進了東宮。 阿魚其實一直覺得,比起皇宮更加殘酷的就是東宮。 或許每個朝代。那裡都會換幾任主人。 比如在李解之前住在那裡的就是她的太子哥哥。 而在李解之後呢,也有無數的人想要殺死李解,然後住進那個地方。 那個地方。才是這世間最冷酷的地方! 阿魚莫名其妙地有些同情起李解來了。 雖然她知道,李解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同情。 他現在是太子,未來會是整個大吳的皇帝,這樣的人,哪裡是需要他去同情的。 可阿魚不免的又想起了曾經與李解在皇宮之中姐恭弟友的時候。 那個時候,如今想起來,似乎李解的確每次看到她的時候,眼神都是閃閃躲躲的。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這個脾氣很好的小皇弟,是因為他嫡公主的身份才會拘謹的。 如今想起來,根本就不是這樣,這是因為李解那個時候就已經對她有了彆的想法。 之前想起來的時候,覺得厭惡,此時想著,又未免覺得有些難受了。 她和沈之行之間,不也一樣,一份無望的愛會是怎樣的? 她很懂。 “阿魚想問太子殿下,你與那一位公主之間的事情。” 聽到這話,李解猛的睜開了眼睛,看向阿魚時,雙目之中有著明晃晃的殺意。 阿魚幾乎在一瞬間,就覺得頭皮發麻,恨不得把剛才說出那句話的自己給拍死。 然而,她卻依舊堅定地看看著李解。 慢慢的,李解眼中的殺意消失,變得淡漠,最終又仿佛溢出了一股悲傷。 “孤與皇姐之間,其實並沒有什麼故事。皇姐是那麼的明媚璀璨,仿若天上的星星,在孤的心中,一直以來都以靠近她為目標,也一直在努力靠近她。然而孤一直沒有成功,等孤終於以為自己能夠永遠的和她在一起時,卻未曾想到是自己將她送上了絕路。” 聽到這句話,阿魚的沒心微微一顫。 當初李解一臉冷漠地出現在他麵前的場景,似乎開始變了。 那個少年似乎腳步急促地走進了冷宮之中,然後熱切地看著她,小心翼翼的叫她皇姐。 隻不過那個時候,她在冷宮之中已經呆得麻木了。所以並沒有看他。 而她耳邊,似乎想起了那個少年小心翼翼的聲音。 “皇姐,你喝了這杯酒之後,我們就能夠永遠的在一起了,皇姐再也不用在這裡受苦了。” 說這句話的時候,少年的眼中似乎還有晶瑩的淚。 最後,她喝下了那杯毒酒,在痛苦中死去。 “啊——” 阿魚捂著自己的頭,尖叫了一聲。 李解覺得不對勁,抱住阿魚問道:“公主,你怎麼了?” 阿魚不斷的搖頭,她不知道她的記憶怎麼了,仿佛錯亂了一般。 那些記憶有了十年,對於她來說,實在是太過遙遠。 在反複的不斷冥想之中,似乎變成了和真相完全不一樣的一幕。 她根本就不知道,哪一幕才是真的。 阿魚最終尖叫著,暈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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