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擔心爵至簪嫋的你等已封無可封、賞無可賞乎?!”
齊艾和曹冒驚慌拱手:“臣等絕無此意!”
嬴成蟜幽怨的看著嬴政,連聲碎碎念:“曲轅犁!是曲轅犁!”
給麻紙命名的時候好歹還詢問一下本君的想法。
雖然最終也沒采納就是了。
結果這一次,你直接就給它命名為長安犁了?
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!
嬴政完全無視了嬴成蟜的目光,欣然頷首,旋即肅聲開口:“令!”
“大匠曹冒、大匠齊艾,臂助長安君研造長安犁。”
“於我大秦、於這天下皆是大功一件!”
“特賞長安君錢貳百萬!”
“特封大匠曹冒爵至大夫!”
“特封大匠齊艾爵至大夫!”
齊艾和曹冒愕然抬頭,就連恩都忘了謝。
大夫!
今天太陽初升之際,他們還隻是一名沒有爵位的尋常大匠。
但現下太陽尚未落山,他們卻已經正式踏入大秦中層權貴圈層!
反觀他們做了什麼呢?
他們隻是遵從嬴成蟜的命令,去打造了一個並不困難的物件而已。
齊艾和曹冒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,生怕驚醒了美夢!
唯有嬴成蟜還在碎碎念:“是曲轅犁!曲轅犁啊喂!”
被嬴成蟜的聲音驚醒,齊艾和曹冒這才回過神來,齊齊看向嬴成蟜。
他們兩人都明白,嬴成蟜這份恩情給大了!
從今往後,兩人唯有用命效死,方可償還這份恩情!
但,值得!
將這份恩情深深刻入心中,齊艾和曹冒轟然拱手:
“臣,拜謝大王恩賜!”
嬴政沉聲道:“這是你等應得的。”
“你等雖是匠人,未曾為國殺敵。”
“但你等所造之物卻可令我大秦將士果腹、令我大秦萬民無饑饉之患。”
“如此大功,當得起寡人重賞!”
嬴成蟜見縫插針的嘿嘿笑道:“誠如王兄所言,這曲轅犁大利天下。”
“僅僅隻賞為首的匠人是否太過小氣了些?”
嬴政不由得笑罵:“你又待如何!”
“這長安犁非是如長安紙一般可供盈利之物,朝廷必不能再予你分潤!”
嬴成蟜又對著遠處開始招手:“田策、周正……來!”
待到田策等人激動又忐忑的跑來,嬴成蟜誠懇的說:“弟自無以曲轅犁牟利的心思。”
“隻是這些匠人也發揮了重要作用。”
“弟以為,理當重賞!”
“且弟以為,那新犁理應名為曲轅犁,實不該名為長安犁!”
嬴成蟜半點臉麵都不要的開始和嬴政討價還價。
人群之中,李信卻是恨聲道:“久聞長安君擅通鬼神,大王必是被長安君迷了心竅!”
“這可是大夫之爵,如何能輕賞匠人!”
“王將軍,我等當同諫王上!”
在李信看來,嬴政是不會錯的。
隻是嬴成蟜始終在蠱惑嬴政而已!
所以李信看向嬴成蟜的雙眼近乎在噴火,擼起袖子就要帶頭衝鋒!
但王翦的大手卻再一次按住了李信的肩膀,無奈的說:“不可!”
李信不敢置信的低聲質問:“還不可?”
“王將軍不是言說下一次再有這等以匠技換爵位之事時,所有將領都會臂助末將嗎!”
王翦沉聲道:“李將軍當知糧草有多重要。”
“長安君獻上如此造物,於大秦萬民有恩,於我軍方亦有恩。”
“莫說大王隻是封賞了兩尊大夫爵並十數個低爵。”
“便是大王因此而封出一位封君來,亦無不妥!”
“我等若是因此而上諫,方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,更寒了所有將士的心!”
王翦堅決捍衛軍功爵製。
但這可是長安犁啊!
饒是王翦再怎麼想捍衛軍功爵製,王翦也必須要承認長安犁對於軍方、對於大秦、對於天下的意義。
誰家軍隊不吃飯啊!
若是現在勸諫嬴政收回封賞,那大秦軍方豈不是成了端起碗吃飯、放下碗罵娘的人嗎!
不!
或許比那更可恥。
是娘才剛弄好耕犁,拉著耕犁出去種地了,結果軍方就開始放下筷子罵娘了!
軍方,要臉的啊!
李信不甘的發問:“那難道我等就要眼睜睜看著長安君蠱惑大王、隨意竊取爵位嗎!”
王翦目光轉向宗室子弟和外客們,輕聲道:“等等。”
“會有人跳出來的!”
王翦在看宗室子弟。
宗室子弟和外客們則全都嫉妒的看著齊艾和曹冒。
在他們看來,這兩個人完全就是兩個幸運兒。
隻是照著嬴成蟜給出的圖紙、聽從嬴成蟜的安排做事,結果就獲得了兩尊爵位!
嬴潛不由得慨歎:“本官昔日聽聞長安君借錢之際就該主動找上長安君,為長安君分憂!”
“也不知本官現在投奔長安君還晚不晚!”
臉麵算什麼?
為了爵位,嬴潛完全可以不要臉!
嬴樂聲音火熱:“無礙。”
“你等還沒看出來嗎?”
“大王之所以重賞此二人,乃是為行千金買馬骨之策!”
“長安君之所以將封賞儘數轉給此二人,乃是為了昭告天下,承爵者並不一定是研造匠藝之人啊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