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驍趕忙用手指抵在唇邊:“噓~”
“快彆喊,丟人!太丟人了!”
蘇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帳簾,用看親人的目光看著張驍,連連點頭:
“我懂!”
“我都懂!”
“未曾想,竟還能在此地與張侍郎重逢!”
張驍苦澀的說:“莫再喚張侍郎了,你我都已不再是侍郎,還是口稱大夫吧。”
蘇角微怔:“不是侍郎了嗎?”
“那你我的歲俸怎麼辦!”
“從今往後你我就隻有爵俸,沒有職俸了?”
蘇角可還等著歲俸買房子呢。
鹹陽城的房子可不便宜!
張驍寂寥的說:“你我終歸是長安君舉薦的侍郎,大王便是嫌你我愚笨,總歸也會給長安君幾分薄麵。”
“所以你我還兼著侍郎之位,領侍郎歲俸。”
“但你我現在身處軍校,又如何能行侍郎之職?”
“不過是一份虛名而已。”
蘇角喜憂參半:“歲俸照發的話某就放心了。”
“職不職的蘇某並不在意。”
“隻可惜愧對了長安君的信重!”
“蘇某可是長安君第一個舉薦給大王的人啊,結果……唉~~~”
張驍也無奈長歎:“唉~~~”
“軍校令就是長安君。”
“一想到即將麵對長安君失望的目光,張某恨不得殺了自己!”
和沒抓住良機相比,更讓張驍和蘇角倍感難受的是丟臉。
和丟臉相比,更讓張驍和蘇角內心煎熬的是愧對了嬴成蟜的信任!
就在帳內氣氛沉悶之際,帳簾被再次拉開。
蘇角和張驍齊齊開口:“此帳滿了……”
但話音未落,蘇角後麵的話卻轉為驚呼:“岑庶長?”
打開帳簾的,竟是滅魏之戰時嬴成蟜所部的水軍都尉,岑邊!
岑邊抓著帳簾的手一抖,下意識的就想逃。
但他剛從另一個帳篷裡逃出來,再逃?
再逃估計還得遇見老袍澤!
故而岑邊裝出爽朗的模樣,朗聲大笑:“誒!蘇侍郎!張侍郎!”
落下帳簾,岑邊快步入內,熱情的給了蘇角和張驍一人一拳,激動的說:“未曾想,竟能在此地遇見你二人!”
“你二人備受長安君看重,甚至被舉薦為侍郎。”
“怎的也來此地做弟子了?”
蘇角和張驍頓時臉色一僵。
你這人,怎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呢!
蘇角嗨了一聲:“蘇某連《秦律》都還沒背全,自當來此學習一番。”
“我等本還擔心這軍校太過難熬。”
“但有你這個教習在,我等可就放心了!”
岑邊笑容一僵:“哈~哈哈~某也是來做弟子的。”
蘇角和張驍對視一眼,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震驚。
雖然岑邊在水戰中表現不佳,但這並不代表岑邊的能力差。
他的左庶長爵位可不是誰賞的,而是用一顆又一顆敵軍頭顱壘出來的!
在滅魏之戰中,岑邊更是苦練水戰,雖然其水戰能力依舊在天下間排不上號,但卻是大秦罕有的水陸兩棲將領。
如此大將,竟然也來當弟子了?
蘇角不敢置信的發問:“岑庶長爵已至庶長,更覆滅魏國水軍。”
“還需要來軍校學習?”
“岑庶長不說做個軍校屬官,怎的也合該是個教習吧!”
“怎的能與我等一般啊?”
一聽這話,岑邊的脖子都紅了,梗著脖子道:“你等以為某願意來做弟子啊?”
“某在藍田大營當副將當的好好的,正在苦練大軍,為秦楚之戰做準備呢。”
“突然就令某把軍權交出去,跑來這軍校當弟子。”
彼其娘之,本將可是副將啊!
結果跑來和一群中層將領一起當弟子?
本將的臉都丟儘了!
越說,岑邊越覺得委屈:“你說有甚好學的?”
“你我不曾學過習,照樣打勝仗!”
“那李信不過是個公乘而已,那楊樛更隻是個官大夫,憑甚給咱們當教習?”
“有能耐上戰場上比比!”
岑邊這話得到了蘇角和張驍的深切認同。
若軍校教習都是嬴成蟜這等級彆的大將,那他們二話不說,比鵪鶉還老實。
但李信的爵位不過隻比蘇角高兩級,楊樛更是與蘇角平級。
真拉到戰場上兩軍廝殺,誰勝誰負尤未可知!
憑什麼楊樛和李信就能當教習,他們隻能當弟子?
岑邊嗤聲道:“學習?”
三人對視一眼,齊齊開口:“學個屁!”
三個被‘發配’來軍校的人倍感暢快大笑:
“哈哈哈~”
然而就在笑聲正濃之際,帳簾被猛然拉開,顯露出嬴成蟜那漆黑如墨的麵龐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