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緊吞掉嘴裡的柿餅,嬴成蟜認真的解釋道:“金汁治糞之術確實能助農增產。”
“可金汁治糞之策隻是助農增產,而不能憑空變出糧食來。”
“治豕院的豕至少還需要幾年時間才能有些許成效,更是來不及應急。”
“所以本君也不知道今歲的糧食該從哪兒來!”
魏繚拱手道:“長安君鑽研的諸多良術皆大利大秦,隻是需要時間見效而已。”
“我等非是請長安君再研助農之策。”
“而是以為,當由長安君掛帥,以抗趙武安君!”
嬴成蟜瞪大雙眼,不敢置信的手指自己:“我?”
“不是。”
“國尉以為當由本君掛帥以抗趙武安君?!!”
魏繚頷首道:“長安君作戰確實……有些奇詭,且偏愛信馬由韁。”
“然長安君之巧思卻是舉世無雙。”
“於當下局勢,由長安君掛帥出征是最為穩妥的選擇。”
魏繚很不喜歡嬴成蟜一出門就滅個國,以至於讓大秦屢屢陷入險境。
但魏繚卻也不得不承認嬴成蟜的實力和尋找機會的能力。
在魏繚看來,當今大秦唯有嬴成蟜才有機會以相仿的兵力麵對李牧打出優勢局,在儘可能不影響國內春耕的情況下實現大秦的戰略目標。
更讓魏繚安心的,是趙國實力強大、士卒軍事素養極高,有著豐富的對秦作戰經驗。
就算嬴成蟜再次信馬由韁,趙國也能用他們的兵馬擋回嬴成蟜撒歡的腳步!
即便此戰由嬴成蟜掛帥出征,趙國也沒有亡國之憂。
穩的很!
然而嬴成蟜的眼睛卻是瞪的更大了:“由本君掛帥出征是最穩妥的選擇?”
“國尉未免太看得起本君了!”
雖然嬴成蟜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,也確實獲得了長足的進步,但自家人知自家事。
嬴成蟜自認自己在野戰、奇襲戰、攻城戰等領域可堪為當今天下一流靠前的大將,甚至有信心和項燕、王賁掰掰手腕。
但那可是李牧啊!
在當今天下,李牧和王翦絕對是冠蓋天下大將之上、獨一檔的存在!
就連王翦在麵對李牧時都很難從正麵戰場破敵,而需要從趙國朝堂發力,通過盤外招獲得最終的勝利。
他嬴成蟜何德何能與李牧對戰,還能被魏繚譽為‘最穩妥的選擇’?
魏繚失笑:“是長安君過謙了。”
“本公前番確實屢屢勸說大王儘可能不派遣長安君出征。”
“但那皆是本公為國所思,而非是個人恩怨。”
“若長安君心有不滿,本公願負荊請罪。”
“現在正是最適合長安君出征之際,本公拜請長安君掛帥!”
嬴成蟜果斷打斷了魏繚躬身行禮的動作,認真的說:“並非是本君心有不滿,而是諸位都小看了趙武安君之能。”
“昔本君言說趙武安君悍勇,我大秦上將軍齮多加警惕,卻依舊葬身於趙武安君陣中。”
“今本君再言趙武安君悍勇,乃是為免我大秦再遭重創!”
見嬴成蟜言及桓齮之死,一眾朝臣都意識到嬴成蟜不是在單純的推拒。
嬴政臉上自豪的淡笑也化作濃濃擔憂:“長安君以為,在兵力相仿的情況下難以於趙武安君手中得勝?”
嬴成蟜肅然頷首:“然也!”
“此戰若欲得勝,必當派遣我大秦上將軍翦掛帥出征!”
正在假寐的王翦:???
王翦震驚的看著嬴成蟜,心中滿是MMP。
你自己不想封無可封、賞無可賞,就把主帥之位推給本將?
我們在下邳城一起尋找過錯分鍋甩功的默契呢?
都忘啦?!
你這個黑心小子,壞的很!
王翦毫不猶豫道:“末將無能!”
“末將已然年邁……”
不等王翦說完,嬴成蟜便打斷了王翦的話語,認真的說:“上將軍切莫推辭。”
“去歲上將軍翦方才與本君一同滅楚,誰人不知上將軍翦生龍活虎、日食三鬥?”
說話間,嬴成蟜走到了王翦身邊,低聲道:“趙武安君之能,上將軍不會看不出。”
“此戰,必當有大將坐鎮,否則大秦必敗!”
“要麼上將軍出征,要麼將軍王賁出征。”
“上將軍可自擇之!”
“然。”
“上將軍,你也不希望將軍王賁年紀輕輕就成為上將軍吧?”
王翦看向嬴成蟜的目光滿是無語。
本將承認此戰必須要有大將坐鎮,但你自己不就是大將嗎?
何必為難本將啊!
但見嬴成蟜態度堅定、嬴政的目光也轉了過來,王翦隻得壓低聲音迅速開口:“長安君為主帥!本將仍隻為副將。”
“此戰功勞全歸長安君,過錯全歸本將!”
嬴成蟜略一思量後,用力點頭:“成交!”
(本章完)